回秦国的路上。

藏青色的轿撵里。

窗帘蹁跹，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

茯苓靠坐在软榻上，屈膝抱着自己的膝盖，小脸苍白无一丝血色，瘦的只剩下一双墨黑如玉的大眼。

君北城将撵车的窗帘拉上，拿起软榻上的裘衣为少女披上，却被她立刻扔到了一旁。

君北城捡起来，再次为她披上。

她再次扔掉。

君北城看着被少女再次扔掉的裘衣，顿了片刻，又默默捡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刚怀孕，需要保暖。”

“第一，孩子我不会要。”

“第二，我和你说过，我是你嫂子。”

“第三，别逼我讨厌你。”

她每说一句，他的笑容就凝固一分，到最后，君北城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彷徨而又无助。

“麻烦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和离书回去我便可以和你写，当然，你是帝王，完全可以废掉我。”

她的冷漠和不屑让君北城心里一阵刺痛，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扯住笑容，微笑：“我喜欢小阿狸，留下他好不好，他是无辜的。”

“留着他当一个笑话吗，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的不堪？！”

她嗓音沙哑的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下巴尖尖的，带着一丝羸弱的美。

“他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会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有多下贱，你明白吗？！”

言语的暴力杀伤力是巨大的，君北城怔怔地看着眼前清瘦的少女，根本不能相信这种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攥紧了裘衣，眼底似千年寒冰般漠然，残忍的话逸出他的唇：“他也是我的孩子，你没权利抛弃他。”

茯苓冷笑：“无所谓，那就重蹈覆辙吧，和上一世一样。”

君北城蹙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