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老实人!
借着酒劲一口气来到五阳郡主的府邸外面,望着院中的灯火通明,韩远岫在心里怒吼,并捏紧了拳头。
如果说惩罚魏勋翡是为沁儿出口恶气,不掺杂私人感情,那对五阳郡主的怨愤,就不单单是她草菅人命,还有她对自己的算计。
可比这个更可气的是,祖父不仅没有对五阳郡主施以惩戒,反而为她谋划了一桩婚事,以掩盖她与魏勋翡暗结珠胎的丑事。
韩远岫认为,他祖父的所为是看在至交五阳侯的份上,也是为了保住太皇太后一门的颜面,但追根究底,不过是沁儿的命不值钱,犯不着为了替她伸冤,而牺牲众人的利益。
清浊难澄,正是当下这个世道的写照。
可他偏要去浊还清!
聆听着墙内的动静,他一路摸索,最终选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准备攀爬上去。
“呃……”
然而,马失前蹄,因为酒喝多了,又在八步赶蝉期间吹了夜风,有些着凉,韩远岫刚攀上墙头,腿肚子一软,当即踩滑。
“喂!”
就在他即将摔下墙头之际,一只纤细的手忽然从暗处伸来,将他一把拽住,才稳住他的重心。
“赵浮岚?”
他反握住对方手的同时,也定睛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就在光影间半明半昧。
“好巧呀,你也来爬墙。”赵浮岚戏谑而笑。
韩远岫啼笑皆非,“怎么你也来爬墙?有东西落在郡主府了?”
赵浮岚反问:“那你呢?也是有东西掉在里面了?”
韩远岫扭头俯视着下面,眸光变得深邃,“里面的水很浊,我来去浊还清。”
“所以,你还喝了酒,想借酒壮胆,除掉那株大毒花。”赵浮岚挑眉。
她能闻到从韩远岫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还能感受到他鲜少外露的戾气。
他是来杀人的!
韩远岫低头沉默,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你知道,我祖父为她安排了一桩婚事吗?她即将怀着魏勋翡的孩子嫁给一个毫不知情的…老实人!”
片刻后,他才喑哑开口,但仍旧低着头。
“我天天派人盯着郡主府,还能有什么秘密能逃过我的眼睛。”赵浮岚得意道。
“那你也是来除掉那株大毒花的?”
韩远岫抬头看着她。
赵浮岚松开了他的手,一跃而下,然后在草丛里蹲了下来。
这里正是当初藏尸的偏院,平时疏于打理,让这里杂草丛生,很好藏人,也很好藏污纳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