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自强像过街老鼠般躲在府邸不敢冒头之际,“青鸟小报”一篇针对程松的文章也横空出世,名为“舔不下脸拜‘恩父’,那就投其所好,靠女色成为韩相的左膀右臂”。
因着程松收留韩侂胄弃妾一事并非人人皆知,所以,这篇文章引发了众人的好奇。
连魏勋苒看完后,也专门跑去韩府,找韩远岫打听此事。
“是真的吗?小鲁。”
韩远岫没搭理他,自顾自修剪夹竹桃的枝丫。
魏勋苒见状,撇撇嘴嘀咕道:“你还养这些毒物,就不怕再被它们的花粉荼毒?”
说完,又绕到韩远岫跟前,追问道:“祖父真的为了那名妾室给了程松官职?是哪个小妾啊?我见过吗?”
“殿试在即,你可有把握?”韩远岫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三年前,二人均通过了省试,但韩远岫却放弃了当年的殿试,只因韩侂胄对他另有安排,而魏勋苒则是没什么把握,又在从仕与继续考之间徘徊不下,最终也没参加。
眼下,三年一过,如果不参加殿试,他只能从仕,否则,就无法兑现对赵小妞的承诺。
可一问到是否有把握,魏勋苒脸上的笑容一敛,搓着手丁丁列列,“这都准备了三年之久,把握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
“经过去年解试那一突变,又不太有把握了。”
他揉了揉鼻子,又道:“但其他考生应该也跟我一样,临时改变备考的内容,现抱佛脚。”
韩远岫提醒道:“很快就要放榜,考中之人皆为你的对手,你最好在放榜当天去瞧瞧是哪些人。”
“不去!”
魏勋苒旋即摇头,“我又不赶着去‘榜下捉婿’,凑什么热闹呀,反正名单迟早都会知道,你们邸报不公布,人家小报肯定会写出来。”
“说起小报……”
魏勋苒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方才的问题上,“程松那件事,是真是假啊?”
咔嚓——
回答他的是韩远岫用力剪掉乱枝的声音。
魏勋苒摸摸鼻子,不再自讨没趣,“我回去温书了。”
待他走后,韩远岫停下修剪枝丫,蹙起了眉,“最近几日,祖父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
一连在赵浮岚居住的附近蹲守了好几个晚上,韩远岫都没有再发现可疑的人影,看似是韩侂胄放弃了暗杀赵浮岚,但以韩远岫对他的了解,认为他此举不过是缓兵之计,就怕后面采取更狠厉的手段。
“祖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望着蔽日的云雾,韩远岫有些摸不准自家祖父的心思了……
“放榜啰!”
数日后,省试阅卷终于结束,礼部很快把考中的举子名单张榜公布,供大家浏览。
由于各举子省试考中后基本上都能参加随后进行的殿试,这便意味着,省试中榜实则是举子们入仕为官的起点,故而,放榜当日比解试放榜更加热闹,许多平常百姓也纷至而来,好奇围观。
除此外,“榜下捉婿”也成了另一道风景。
许多临安城的名流富绅会趁着举子省试中榜但尚未殿试的时机,备好轿子和车马,赶来与举子们攀亲道故,只为提前为待字闺中的女儿或姊妹挑选未来的夫婿。
“木头兄,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人群中,出现了赵浮岚的身影,她是为了看“榜下捉婿”的好戏,想当初,赵幼兰与林斐然从金兰姐妹变情敌,正是源于这出好戏,但今年的“榜下捉婿”尚未开始,她便发现了探头探脑的杨木人。
她随即挤到前面,一巴掌拍在杨木人的背上,笑问道:“今年哪位举子最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