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方大怒,说道:“你这叫什么话?什么是方伯去招惹他?方伯身居刺史位,荀贞之不服州命,怎么反倒成是方伯的错了?”
杨虔“哼”了声,冷笑说道:“吾只闻‘一手独拍,虽疾无声’!”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荀贞之咄咄逼人,方伯就得步步退让?把整个徐州都让给他?”笮方恼怒至极,转对笮融行礼,大声说道,“杨虔怀贼心,口出反逆之言,请府君立斩之!”
杨虔不再理他,也没有理会笮融的反应,自顾自坐回席上,昂着头,望向门外。
笮融倒真是有心斩了杨虔,可现下局势危急,杨虔出自本郡名族,如是斩了他,必会引得郡中更加动乱,只会使郡中的形势雪上加霜,因此,亦不得不忍下气,只当没听到笮方的请求。
堂上诸人陷入沉默,只有笮方因为愤怒而发生的响亮鼻息之音。
过了会儿,笮融对笮方说道:“你先归席坐下。”
等笮方坐下,笮融心知从堂上诸人这里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应对目前局面”的“良策”了,只能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看来现下也只有分别驰援夏丘、下相两地之一策了。”
当下,笮融写下军文调令,给笮方等军官,命他们去调派人手,驰援两县。
笮方看到军文,却又有话要说:“府君,我观公两道军文,却是把下邳县的守军调出了足足半数,这……。”
“这又怎么了?”
“下吏只恐这会使下邳县的防御空虚啊。”
听到这等蠢货之言,笮融连气都懒得生了。
他没好气地说道:“我且问你,夏丘和下相如失,下邳县还能保得住么?”
“……保不住,但只要方伯的援军到达……”
“等到方伯的援军到达,下邳县还能是防御空虚么?”
陶谦的援军如果来得晚,夏丘、下相两地一丢,下邳县便是有再多的守军也孤木难支,难以守住;而如果陶谦的援军来得早,那么下邳县就算没了那一半的守军,也不是没有守住的可能。
笮方想了想,确是这个道理,看笮融气色不好,便不敢再多说,唯唯应声而已。
笮融自觉精疲力尽,挥了挥手,对堂上诸人说道:“君等请各自归去,办理军务吧。”又道,“望诸君齐心合力,使我下邳能渡此难关。只要过了这关,方伯必不吝厚赏!”
诸人应道:“是。”然后各离席出堂。
看着诸人散去,笮融到底是不放心,不知陶谦的第二批援军究竟何时能到,心里不安,於是提笔又写了一道求援的文书,唤了在外侍候的吏员进来,命立即再遣人快马送去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