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几次给吴郡太守盛宪去檄,请他来丹阳与我相见,然而他却都以‘二千石无诏令,不得擅自出境’为由拒绝了我的邀请,我又给他去檄,亲自去吴郡谒见他,他又以‘染病不能起’为借口婉拒我,总之就是不肯与我见面。盛宪以外,还有庐江太守陆康,我也给他去过檄,请他帮我征募五千庐江精勇,可他同样拒绝了我,说‘无有王命,不敢擅征募民丁’。先生,扬州诸郡,吴郡最富、庐江出精兵,可是盛宪与陆康却眼看着,是不愿听从於我啊!北有强敌在广陵,而内又吴郡、庐江不服,至於豫章郡,就更不必说,郡守唐瑁系车骑同乡,与九江、阜陵两郡的荀谌、臧洪来往密切,这种情况下,我怎敢贸然用兵九江、阜陵?”
陈宫说道:“使君的担忧共有两条,一条是担忧现下驻军广陵的许县部,担心他会趁使君用兵九江、阜陵的时候,进犯丹阳郡;一条是忧虑盛宪、陆康二公不肯服从使君之令,是否?”
刘繇说道:“正是如此。”
陈宫说道:“使君,公之此二忧,我皆有办法解之。”
刘繇抚须说道:“哦?先生有良策可解我之此二忧?请教先生,策将安出?”
陈宫说道:“使君的第一个担忧,说白了其实就是使君目前帐下的兵马不足,没有能力既攻九江、阜陵,又御广陵的许显所部,进行两线作战。”
刘繇颔首说道:“不错。”
陈宫说道:“对於使君的此一忧,我之愚见,可以用吕布来为使君解之。”
刘繇问道:“用吕布?”
陈宫说道:“之前吕布攻黄祖时,两次都是因为刘邓带兵援助黄祖,而致使吕布功亏一篑,因我尝数进言吕布,建议他不妨与使君通书信,助使君尽得扬州,这样对他也有好处,可是他不肯听从我之建言,而后来更是居然异想天开,想着回朝中。”
刘繇说道:“对呀,先生,这些你与我说过,吕奉先现一心回朝,他又怎肯助我?”
陈宫说道:“使君,这只是吕奉先的一厢情愿,却孙坚是死在他的手下,荀贞之又怎会肯接受他的投附?使君,平春四县西接南阳郡,北接汝南郡,又是自南阳、汝南而往扬州的要道,如此要紧之地势,荀贞之岂会容吕布占据?故我料之,收拾完南阳以后,荀贞之在图谋扬州之前,肯定就会先对吕布动手。如此,则若使君提前择一能言智士,往见吕布,以此形势而说之,主动向吕布示好,提出与他结盟,吕布必会同意。他同意后,使君便可檄召他或遣兵由西攻九江、阜陵,配合使君;或使他遣兵来扬州,相助明公了!”
刘繇抚摸胡须,忖思未语。
陈宫说道:“使君,我在吕布军中数月,亲眼所见,吕布所部,尽皆精锐,……文远之名将姿,明公现已是亲见,吕布帐下又有高顺等将,尤其高顺所率之陷阵营,虽只八百兵,然甲械齐全,悉为敢战,无不一敌百,攻无不克,九江、阜陵的悍将唯刘邓而已,高顺足可败之。”
刘繇微笑着看了看张辽,说道:“文远的将才,确是非常将可比之。”
张辽忙谦让几句。
陈宫说道:“使君,得了吕布相助,兵力不足这点不就解决了么?许显不也就不足虑之了么?”
刘繇又想了会儿,却是先不置可否,没有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问陈宫,说道:“先生,那我的第二忧呢?”
陈宫说道:“盛宪和陆康现在不肯服从使君的命令,是因为使君的檄令无有足够的名义,那么只要使君进讨九江、阜陵的时候是有名义的,则他两人就断然不会再有不从令之说了。”
刘繇说道:“名义?”
陈宫说道:“使君是为扬州刺史,有监督驻郡长吏之责,那么明公何不责荀谌、臧洪虐民,以此召扬州诸郡共讨之?”
“责其二人虐民。”
陈宫说道:“我已经为使君联络了巢湖诸辈,他们都愿意依附使君,等到使君用兵之时,巢湖诸辈乱於其内,而吕布所部自西攻之,明公则麾主力,由东击之,内外响应,三面齐动,九江、阜陵弹丸之地,何愁不能速克?两郡既下,使君合丹阳、会稽、九江、阜陵四郡之地,已据扬州半壁,以此威势,号令盛宪、陆康,他两人又怎么会还敢不遵从使君的命令?然后使君再檄豫章唐瑁,唐瑁若肯改服使君,则姑且暂罢,若仍不肯,便即讨之,……由是,整个扬州不就都为明公所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