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周子山又低头去看仓鼠。
“死了就死了,哭什么?”
“你不懂。”
“让我看看?”凌冽弯弯腰,把手掌伸到他面前。
周子山抬眼,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把捧着仓鼠的双手抬到他手掌上空,如松开一捧沙子,将小仓鼠的尸体放到他的掌心。
凌冽用手心左右转动着仓鼠的尸体,“死透了,埋了吧。”
“嗯?”周子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人死了要埋,动物也一样吧,你去找块石头当墓碑吧。”
说完,凌冽居然主动蹲到他身边,捡了根树枝开始刨土。
“嗷。”周子山眨眨眼,应了一声,站起身去找石头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听说这小恶霸会打人,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
好像……应该……
还挺好相处的吧?
等到周子山找到一块尺寸合适的尖头长形石块回来,凌冽已经把洞刨好了。
“慢死了。”凌冽看起来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自己来,我不想弄脏手。”
“嗯,好。”
周子山跪坐在洞口旁边,把小仓鼠下葬,又拿土给它盖被子,再将手掌贴在土上按按实,最后把墓碑插在上面,从兜里取出不知道从哪里摘下来的洋甘菊,放在像小被子一般的土面上方。
他抬起头,想问问凌冽要不要给墓碑写字,正好看到凌冽别开慌乱的眼,眼神似乎有些闪烁。
“这样算好了吗?”周子山不知道他刚才在看什么,轻声问。
凌冽抬头看天,看了一阵后眼睛垂下,“知道人有头七的吧,传统,所以仓鼠应该也有头七,接下来你每天都要过来拜它,不然它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就会在晚上到你梦里闹,让你做噩梦!”
年少无知的周子山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啊?那好吧。”
“它喜欢吃什么?”凌冽的唇角似乎有些上扬,“要带点它喜欢的食物过来,不然也会到你梦里闹。”
“坚果,但我只买得起花生和瓜子。”周子山实话实说。
“那我明天给你带点松子仁和碧根果。”凌冽满意的点点头。
“好啊,谢谢你!”周子山对他表达了极其纯粹的感谢。
凌冽看着他很久没说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土?”周子山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用手去挠鼻子,结果把鼻尖沾上了土。
凌冽“噗嗤”一下笑了,开怀大笑。
周子山不知道他笑什么,用手擦脸,结果越擦越脏。
凌冽本靠在树干上装酷,此时他弯下腰,用手捏住周子山的鼻子,轻轻地拽着:“小花猫!”
周子山把他的手打开:“我感觉你在骂我。”
“就是在骂你。笨死算了。”
说完,凌冽扭头就走了。
当时,周子山看着凌冽背影不知所措,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跑回教室的时候坐在座位上一直不由自主地反思: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结果旁人却一直在看着他笑,他没忍住,问了一嘴,冲到卫生间一看,这才发现脸上全是泥,而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因为恍惚,竟然没发现这一点,只洗了手。
镜子里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脸上“唰”的一下红透了,哪怕是他用凉水拍了好久,那红晕都许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