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是出淤泥而露于水面之上的,因此这种葬法要求棺木的上半截必须要高悬于泥土之上,而棺木被置于空气之中,日晒雨淋,久而久之就会难免破损。而棺木一旦破损,则整个山势风水局就都会受到影响,其结果也就成“落子”变成了“掉子”。
这与那指客所说的此地女性的头一胎极易夭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她已从求子变成了杀子,需要靠吸开即将落地却尚未成熟的果子来补充它的养分,因为仅靠从风水局中汲取的已经不足以再支撑它的花开。
所以,查文斌决定顺手除去这口棺材,但又害怕自己一把火烧起来又会引起山下村民的注意。他想这里头不过是一具白骨,那就随手捡了换个地方重新安葬便是,于是他走到那口棺材前方,只一剑便把那块烂木头劈去了大半。
只见里面是一位面相栩栩如生的少女,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头戴金冠,身着霞帔,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略施粉黛,眼角画着淡淡的眼妆,口含朱砂。
“啪”得一声,那棺材竟是四分五裂,露出那女人的全貌,一袭红色的礼服把那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一双纤纤玉手交叉放在腹前,左右各一只满翠的玉镯一看就不是凡品。若这女子不是从棺材中出来的,查文斌当真以为这是哪家的正待出阁的新娘。
这女尸瞧着漂亮却又蕴含一股凶煞之气,查文斌收起剑道:“但凡下葬后尸身不腐者必出妖邪,为防你遗祸百姓,今日不得不一把火烧了你。”说罢,右手已经起符,刚要飞符而去,那女子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张嘴道:“我与先生有何过节嘛?若是没有,你单凭我死而不腐就要定罪,岂不有滥杀无辜之嫌?”
查文斌道:“你这莲花落子风水位已破,方圆十里之地皆会受到腹中孩儿夭折之祸。你若不除,岂不让人世代都受这丧子之痛。”
那女人又道:“先生这话我倒觉得没理了,此地是我先人所选,凡事儿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嘛?再者,他们又并非是我族后人,对我既无供奉也无祭奠,何来要我搬走之理呢。”
这一席话竟是辩得查文斌有些哑口无言,他顿了顿后道:“你既是已死亡魂便该随风而去,这阴是阴,阳是阳,阴阳二界岂可混淆。罢了,我念你这一身道行不易,且待我找个好地方将你重新安葬,替你超度早日重新投胎做人,岂不比你在这荒山野岭的做个鬼要好得多。”
“先生要度我也行,”那女子道:“但是先生得了我一个心愿,你要替我找到当年负我之人,并将我与他合葬,我便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