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查文斌又拿出那个铜钱娃娃道:“找个破盆来,把这玩意烧了,烧剩下的东西就丢到他们家后院那个化粪池里。”
办完了这些,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查文斌的手道:“你现在就走啊,你要走了,它们又来了怎么办?”
小舅在一旁劝道:“妈,人家查先生给你办完了就肯定没事了,再说,他也有他的事儿,我们这三天两头麻烦人家已经很不好了。”
“婶子,那今晚上我就在这儿住下了。您啊,叫他们给你换个房间,这屋子给我住,您看这样行吗?”
“行!”老太太高兴道:“你晚上把那些白天没来的,全部抓走,要把它们彻底给消灭干净咯……”
“我一定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思办,放心吧……”
查文斌这就真的住下了,河图叫来的工人下午也来了。人多就是好办事,七七八八的一下午该铲的铲了,该刷的刷了,就连地板在傍晚之前都给铺了一层新的。那些个外婆看着不舒服的旧家具什么的,也全都叫人拉到院子里去了。查文斌让把它们给劈成柴,还指明了今晚就用它们烧饭吃。
这顿饭吃的倒也香,天黑后,新家具来送来了。那些个柜子,凳子,茶几什么的都送进去了,唯独那张床,查文斌指明送到太平观里。
“就放在大殿里,供足七天再给送来。”
小姨起身道:“查先生,不用这么麻烦吧?”
“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他道:“待我回去,用日光月光星光,三光齐聚给这张床开个光。老太太再睡上去,不敢说延年益寿,至少她能夜夜睡得踏实了。”
转身,他又对小舅道:“我记得你家阁楼里是不是还放着一口棺材啊?”
小舅诧异道:“是啊,您还记得这事儿啊?”
“当年你爸爸徐鲁班不就是做棺材的嘛?他做了一辈子棺材,也给他和你阿妈各留了一口,那是上等的柏木。等下叫他们把棺材抬到那个房间去,今晚上我就睡在里面。”
“睡棺材?”河图听了也是一惊道:“师傅,好端端的干嘛要睡棺材啊!”
“棺材怎么了?我睡过的棺材还少啊,以前跟我师傅一块儿出去的时候,半夜没地方住,睡义庄的破棺材里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了,现在都火葬了,我们这地方也不兴下棺了。睡一晚,这口棺材明天我会带走,你把它卖给我行吗?”
“这……”小舅并不是没想过要卖这口棺材,早些年还真有好些收木头的人来谈过。但老太太不舍得啊,这是外公给她亲手打的,要不是现在规定火葬,她是说什么也一定要躺在里面走的。
“哎,行吧。”不成想,那老太太却一拍大腿道:“我看他们呐,也都是住在那个小盒盒里,时代不同咯,有些东西,砸了卖了也挺好。给别人我不放心,但是给你文斌,我一百个愿意,你要的话,明天就拿走吧。”
查文斌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无端端的会问外婆要一口棺材呢?但现在也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老太太也同意了,自然也就没人去追问他要的理由了。
当晚,那口棺材还真就被抬了下来。抬棺的就是那帮搞装修的工人,查文斌照例让河图给每人发了红包,是真用红纸包起来的,说是讨个彩头,冲一冲。
“好了,晚上关好门窗,别下楼,别开灯,别说话。”
他就那么睡在棺材里,盖子被敞开着,按照下葬前的规矩,棺材还被放在两条长板凳上,不知道的看见了,一准以为这里头停的真是个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