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子去吐了,超子马上也跟着出去了,美食家周元的脸更是成了铁青色,胃中那些美味此刻全成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污秽之物。
“别紧张!”查文斌安慰他道:“这东西耐不住高温,它要想进入人体只有一个办法,那从伤口处侵入。比如在杀鱼的时候,七爷,您孙子有没有帮你杀过鱼?”
那老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上次回来,我特意给他准备了一条鲥鱼,他非要吵着帮忙,宰杀的时候被鱼刺给扎破了手。查先生,您既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是不是……”
“治这东西其实不难,不过是要寻得母虫,将其烧成灰冲服下去即可。”查文斌又道:“可难就难在,这母虫到底在哪?你这江鱼不比山鼠,山就那么一点大,耐心找总是能找到。可这鱼,江里游来游去,没个定所,谁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那老头沉静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查先生,请你随我来吧。”
到了隔壁的一间房,老头还特地把门给关上了,确定确实没人跟来后,才道:“查先生,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鱼的确是捕自一个特殊的地方。”
这老头在家中排行老七,正如超子所言,年轻时,他曾是一位首长的警卫员,只是后来那位首长犯了错误受到了处罚,但他却为这位首长四处喊冤,为此也受到了打击被安排退伍回了老家。
很多年后,他的老首长被证明的确是无辜的,上级也曾想给他安排个工作。但老首长早已离世,他一气之下才选择了捕鱼为生。
七爷是土生土长的江边人,从小水性就好,对这条江也是熟悉的很。靠着一条船,一张网他娶了妻生了子,养活了这一家子人。一直到十年前,一次捕鱼时,他意外的见到了江边有个被江水新冲刷出来的山洞。
怀着好奇的心,七爷撑着船进了洞。猫着腰进去后,发现里面是另有说道,四周全是厚实的砖墙,还雕刻着不少花纹。七爷心想,自己八成是进了个古墓,这种事情在当地并不罕见,修三峡的时候,就发现过好多。按照当地一直的宣传教育,七爷就准备回去把这件事报告给村里,谁知此时船上的渔网落进了水中,他拽起来一看,网上竟然挂着几条早已灭绝多年的鲥鱼。
恰逢那一年周元来到这里寻觅江鲜,见到七爷船舱里活蹦乱跳的鲥鱼,当场就出了个天价,并与他定下约来,但凡再捕到这种鱼就给他留着。
第二天,他又去了那个山洞,果然又捕到了那种鲥鱼、
“我打了一辈子鱼攒的钱,也没那两天卖出去的几条鲥鱼多。”七爷说到这儿明显有些无奈道:“年轻时,我觉得人不该为那些身外之物活着,但临老了,却又为它低了头。没办法啊,我是可以,但我家里人不行。我老伴常年要吃药,儿子又想在城里买房娶媳妇,哎……”
于是,七爷就把自己的那个发现给隐瞒了起来,并且他还注意到,那个山洞只有在一年之中水位最低的时候才会出现,而那个季节恰好便是鲥鱼产卵的时间。只有在那个时间段里,那座山洞才会产这种鲥鱼,所以周元也就固定的每年都在这时来到江边收鱼。
“我知道这个事不妥,所以每年我也就捕个二十条。去年,我老伴也走了,儿子早就成了家,孙子都大了,所以我便就打算封船不干了,再找个适合时机把那个发现报告给上面,谁知道,今天却遇上了你。”
“先不要报告吧,”查文斌道:“我想有些事,或许等一等会更好。您看要是方便的话,您带我去一趟那个山洞。”
“那就今晚吧。”
“今晚?”查文斌道:“明天一早去不行吗?”
七爷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明天一早就会有水汛来。到时,可能那个入口就会被淹了,再想进去,是要等到四个月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