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朝着自己的胖脸掴了两下,接着把心一横,一边解着衣扣,一边说着:翠仙啊,别怪我粗鲁,我真心实意跟你做一对夫妻,你不要怪我,千万不要怪我。好事之后,我去找小满少爷求情,我给他下跪,我给他磕头,我说嘛也要把你抢回来。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不想撒手也不行了!翠仙,好翠仙,我来了,我来了……”
就在杨超把自己脱了大光眼子,想要去解云翠仙胸前的衣扣之际。突然间,院外传来一阵雄鸡高鸣之声。
就在鸡鸣传来的刹那,一阵阴风突然从床头窜起,登时将蜡烛吹灭,屋里随即变得一团漆黑。两扇窗子“砰一声开启,一道白光顺窗户窜了出去。袁佑
源吓得大叫,下意识地去保护云翠仙,然而却扑了个空,床上空空如也,除了铺盖,根本没人。
就在杨超惊慌失措之际,猛听得院中于老婆大喊一声:“不好,有人破了我的法!”
美人不见了,一场姻缘化作空。
杨超怎能不气恼?他在屋中咆哮大叫,摔打器物,状如疯汉一般。
于德寿跑到屋中,先将被阴风吹灭的蜡烛点着,而后用力将杨超按在床上,强令他不要发疯,只待于老婆进屋后,再从长计议。
须臾,于老婆好赛一只活猴儿,连蹦带跳地进到屋中,继而蹦到椅子上,用小手拍打桌案,气愤至极地嚷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可把我气死了!
于德寿慌忙劝慰,让她别这么激动,以免气坏了身子。
于老婆叫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之后,对杨超说:“这是诚心找咱麻烦来的,眼瞅好事就要大功告成,却偏偏公鸡打鸣。这会儿三更天刚过,瞎鸡傻
鸡也不能这个钟点儿打鸣。一定是那人知道了我的路数,让公鸡早早地打鸣,惊走了屋里的小佳人儿。这人是谁,要让我知道了,我非挠烂了他的脸不可!
杨超用力一拍床沿,陡地站起身,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嘎卩崩作响。
“我知道是谁!除了他,没别人。”杨超这会儿宰人的心都有,他怒冲冲骂一句,“老崽子,我他妈找他去!
说着话,杨超迈步就要往外走。
于德寿快步蹿到前面,拦住他的去路。
杨超这小子此时已经得了失心疯,谁拦也拦不住。
他让于德寿躲开,他要找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人算账去。
于德寿说:“你去,我不拦着。可你要出门,总要把衣裳穿上吧?就这样光眼子出去,冻不死你,也让人笑话死。”
这话一出口,杨超登时臊了个大红脸,可不是咋地,先前浑身冒火,一
股脑儿脱了大光溜子,现如今周身上下,连一寸遮羞布都没有。这样出去,要让谁看见了,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再者说了,这可是三九腊月啊,外面多冷啊,光眼子上大街,还不给冻挺了啊?
杨超好似一头大白猪,捂着脸回到床边,把丢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慌里慌张往身上套。
要是屋里只有于德寿,他也不会臊成这样儿,于德寿是个男人,大老爷们儿在一块没什么可避讳的。
可屋里还站着个于老婆呢。
尽管于老婆是个三寸丁的小怪人儿,可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娘们儿,虽说只有一只眼珠子是好的,可离着这么近,嘛都让她看进去了。
于老婆看他那副狼狈相,先是“哼”一声,接着嘀咕道:“你当自己长得多招人稀罕呢?跟头大肥猪赛的,浑身囊膽,有用的家巴什儿还不如三岁的毛孩子,我都不稀的看。”
这番话尽管声音小,纯属自言自语,可仍旧传到了杨超的耳朵中。
杨超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