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子苦笑一下,一脸无奈地说:“他是死了,我也盼着他死,可他却偏偏死的不彻底,死的不干脆,若他真的死了,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也不用每夜睡不安稳。我想他死,真心想他死,我不想让他遭罪,也不想自己遭罪,可他偏偏不死……”徐嫂子又哭泣起来,哭得是如此的伤悲,让旁观之人忍不住跟着难过。
小六“哧哧”地摸鼻子,他眼圈儿已经红了,眼泪随时都能淌出来。
“徐嫂子,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咱有事儿说事儿,哭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接着说……”
“是啊徐嫂子,哭没用,你把话说清楚了,看我们能不能帮衬一把。”黄三太把对准徐嫂子面孔的弹弓放下,跟着小六一块儿劝慰着。
徐嫂子不哭了,把眼泪擦干,立时
变得坚强起来,她说:“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看样东西。”
说着话,她转过身,朝着西边的那间大屋走过去。
小六有些害怕,但心中好奇,于是跟了过去。
黄三太紧随小六身后,但他十分警觉,弹弓攥在手中,以备随时发射。
徐嫂子用力推开门,先行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小六不敢贸然进入,把脑袋先探进去,待看清里面的环境后,才敢进去。
“哇啊,好臭!”小六立即把头缩回,用手快速在鼻子上揉搓。
屋里传出徐嫂子的声音:的确是臭了点儿,闻惯了也就好了。”
黄三太从地上抓一把雪,在脸上用力揉搓几把,把小六推在一边,他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小六学着他的样子,也抓了把雪在脸上揉搓揉搓,跟着迈步进到里面。
里面黑漆漆一片,徐嫂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盒洋火,将一盏油灯点亮。
虽说灯光微弱,若仔细分辨,也能看清屋中的一切。
“曜!好大的房子啊。小六捂着鼻子说着。
这间房子的确挺豁亮,靠墙摆着几张方桌,桌上茶碗茶壶一应俱全,挨着桌子摞着不少长凳,还有不少洗脸的水盆,以及盛放衣物杂物的竹筐。砖砌的大通铺上铺着席子,靠里墙摞着被窝、枕头、褥子等等一些就寝所用之物。
若有客人,这间房里一定很热闹。南来北往的客人,会在这间房子谈天说地,饮酒喝茶,下棋讲古,纵使谁也不认识谁,也能彼此之间找到共同的话题和兴趣,不出半天便可以成为熟人。
可如今这间房子荒凉了,从炕沿上和桌面上的尘土来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在此居住过。但就算常年没人居住,也不能够有如此的恶臭,这是一种动物腐烂后的腐臭味,照理说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纵使动物死掉,也不会轻易腐烂,除非那些死掉的动物在天热的时候已经腐烂,而根本没人将腐臭的尸身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