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致远啊,你这唠叨的毛病改改吧。”
“不改,改了就没特色了。”
“你!为兄要不是打不过你,一天揍你三次。”
终于到了下榻处,安顿完后陈夏跟着陈子龙去他家了。
知府住府衙,他这通判在外面租房住,这是惯例。
陈子龙家也不是穷人,租了一座两进的四合院,不大也不小。
“微之那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兄弟两坐下喝茶,陈子龙问道。
陈夏苦着脸,抓抓脑门道:“微之姐姐的事好处理,可河东君跟着来,这事可不好处理。”
“柳隐这边,你恐怕要费心了。”
陈子龙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斜眼嘟囔道:“兄长这是何意?难不成她不回去,我还能把她娶回去不成?”
陈子龙莞尔一笑,手指遥遥一点道:“你呀!有时候蔑视礼法如粪土,有时候又迂腐的像个老学究。她愿嫁你为何不能娶,因为我?”
“对呀!你两以前是一对呀。”
“那是谣言,”
陈子龙斩钉截铁道,一副正经模样说:“我两彼时性情相投是真的,但未到谈婚论嫁,就被你嫂子否决了,此后再无瓜葛。”
陈夏偷偷瞅他,怎么看都不像说谎,心里松了一下,点头道:“要是这样,那我就好处理了。”
陈子龙微笑问道:“此次她这事也不小,她送走微之开始是无人知晓,可这么久了,已经传出去了,怕是会被说成同伙。”
“没事没事,别说她俩不是白莲教的,就算是我也能保下她们。”
陈子龙微微点头,但还是关切道:“此次主持抓捕的人换了,原本是魏忠贤的亲信李朝庆主持此事,但半个月前,收到邸报说换成杜婉清主持,此女接到旨意后,更是大肆追杀余党,看来是为了取信于宫中,怕是不会顾忌你呀。”
陈夏还真不知道这消息,听到后笑起来,安慰陈子龙道:“兄长放心吧,杜婉清就是小弟亲手抓的,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她敢跟我对着干,那就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这……贤弟还是小心点,此一时彼一时,彼时其为敌人,此时她是东厂的人,代表着皇帝缉捕钦犯。”
“安啦兄长!杜婉清滑头着呢,越是滑头的人,越是懂进退,再说凭武力她对我无可奈何,让东厂的番子跟我动手,那些人没那胆量,老魏下过令,东厂所属不得招惹我,否则家法侍候。”
陈子龙一怔,惊讶的问:“还有这事?”
陈夏得意道:“那是,老魏这辈子最忠心当今皇上,但最怕的人是我那义母,至于锦衣卫那边,骆思恭不亲自来,谁敢对我动手,我可是指挥佥事。”
陈子龙这下完全放心了,本来他也只是担心杜婉清,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瞧了陈夏的能量。
也是,只要客氏还在一天,宫中的力量就绝不敢对他动手。
别以为客氏出宫了,宫中就没了她的人,人这东西只要权势还在,以前的手下是不敢背叛她的。
在九江府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就是走水路了,从九江进长江,然后走运河北上。
无聊的陈夏,在船上没事干,磨着王微教他弹琴,可他没音乐细胞啊,弹出的古琴声,比弹棉花还难听。
一天、两天过去了,第三天他还想弹琴,结果张应京坐不住了,直接飞到他乘坐的船上来。
“致远啊,求求你了,放过老道这些弟子的耳朵吧!都两天了,你看看大家,连吃饭都不香了啊!”
被嫌弃的陈夏,臊眉耷拉眼的,可嘴上还是不服输,振振有词的辩驳道:“哪有人天生就会弹琴的,不就是不会才学的吗?师叔自己会,可不能阻止别人用心学啊,哪有这样的长辈呢。”
“得得,老道说不过你,可这次算老道求你行吧?”
被人家嫌弃后,不好再弹琴了,可不等于他不能学其他了。
当天下午,他又拎着一管长箫,去找柳如是了。
“柳姐姐,听说你吹箫很厉害呀,教教我呗!”
看着好学的陈夏,柳如是很无语,从弹琴上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对音律一点不敏感,学哪种乐器还不是一样。
可经不住哀求,还是教他如何吹箫。
当晚,江面上响起鬼哭声,呜呜呜的很是瘆人。
这次不用张应京找他了,夭夭这小丫头被吓的躲在陈圆圆怀中,认真一听后,是自家少爷吹箫,登时就怒了。
“坏蛋!大坏蛋,吓死我了,再吹再吹我不理你了。”
夭夭可是不会客气的,一把抢过他的长箫,藏在自己身后张嘴就数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