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默默点头，他摊开地图，指着渭水这一片说道：“大唐皇帝为了支持我进攻吐谷浑，已经派出军队镇守四方边境，与周边各国对峙。此刻几方正处于僵持平衡的状态，大唐不可能有援军可以来增援李氏王国。”

“我原本以为只要打通河东郡，渭水郡这两座城池，就可以保证我后援补给无虞，但没想到，敌人竟然设了一个更大的框将我锁在了战场中！渭水郡易守难攻，就算是灵辉军，想要在短时间里拿下这座城，也必须全力以赴！因此我只留了领完灵辉军镇守河东郡。其余的兵力全部调来了渭水。”

“可如今渭水的守军并不多，我在这么短时间拿下了这座城池，也等于是暴露了我投放在此地的兵力！此刻若敌人用重兵将我围困在渭水，在分兵去打河东郡，灵辉军不败的神话就要破了！”

听了李昊的讲解，梁毅倒吸一口凉气，只感叹对方用兵之狠，花了这么大力气，损失了这么多兵力，竟然只是为了打破灵辉军不败的神话。

李昊看着他的表情，不禁苦笑一声：“你觉得他们亏了么？”

梁毅十分老实的点点头了，用了近十五万吐谷浑的兵力来换灵辉军一败，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

李昊却不赞同：“本王到觉得，他们一点儿都不亏！我们各国都有自己的神明，神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可梁将军想过这个为他没有？为何人要向神明顶礼膜拜？”

“信仰？”

“不错，就是信仰，因为神笔人类强大，他完美无缺，没有人类的缺点。可若是有一天，一尊神明流血了，那么他即便再强大，也会很快被落下神坛！完美的强大会让人畏惧乃至崇拜，可一旦这个完美上多了哪怕一点瑕疵，人们就会有勇气将他推翻！”

“王爷你的意思是说，你从一开始，给灵辉军所塑造的就是百战百胜的形象！”

“不错！只有百战百胜的军队，在战场上才能一往无前，即便以寡敌众，也能所向睥睨！”

梁毅彻底明白了李昊的意思：“我懂了王爷，可我觉得光凭这一点，还不能说明什么！”

“对！”李昊点点头：“如果仅仅是为了打破灵辉军的不败神话就损失十五万大军，那吐谷浑往也太舍得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你们的王，而是突厥狼族呢！”

梁毅大吃一惊，一头从椅子上爬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从突厥草原来到吐谷浑，被他们的王称为圣使的人。自从他来到吐谷浑后，可汗整个人都变了，原本作为可汗亲信的黄朗将军，多番受到排挤，朝中反对与李氏王国开战的大臣多被弹劾，这一切的一切，都出自这位圣使之手。

若这一战是他在干涉战局，作为一个突厥人，自然不会心疼吐谷浑士兵的损失。

“不可能！可汗又不是傻子，他为什么会舍弃这么多军队去讨好突厥？”

“或许是被逼无奈呢？李氏王国大军压境，若没有突厥的帮助，吐谷浑必亡。如今突厥已经是吐谷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无论如何，你们的往都会拼命将它握在手中。”

梁毅有些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昏君，简直就是昏君！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千！白白折损吐谷浑十几万大军，全给狼族做了嫁衣！”

李昊没有说话，他明白梁毅的意思。吐谷浑损失了十五万大军，总算创造了一个能让灵辉军一败的条件。那个圣使之所以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吐谷浑的损失。

无论损失再大，突厥也不会受到设么影响。反而若灵辉军真的白了，那么突厥之前败在灵辉军手中的阴影，也将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