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就出发,记住,务必在凌晨五点之前回来。明天的日出时间应该是六点五十四分左右,在日出前的一个小时,是整个城市阴气最浓的时候,保不齐方传华会挑这个时间对我们发动二次攻击。所以我需要你们提前一个小时把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并且准时返回,一来不至于在回来的途中和他们遭遇,二来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帮忙。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胜算。”
应下张叔的话后,我们准备动身。临行前,张叔再次叮嘱我们:“给你们的香包无论如何一定不能丢了,我画的那张安魂图上所标注的位置你们全部要走一遍,在那里只要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摆设或者物件,不要犹豫,全部破坏掉,然后用准备好的瓶子里的东西,在地上倒一个圈出来,把那东西圈住。一个阴影地带可能不只一个布局的物件,所以在检查的时候一定要看仔细了!虽然说这些阴信只破坏一个就能达到破局的效果,但只是损坏了局部,后期方传华只要简单修补就又可以用了,所以我们在前期就要彻底地对它开展一次大扫除,让他方传华补不成,只能重新花大力气重建一次。”
最后,张叔对我们说道:“其他几个点你们破局比较容易一些,唯独亲民家园是个硬茬,有方传华他们在待着,想破坏那里并不容易,所以,你们这次去针对的主要目标还是医院、学校、费西米村。至于亲民家园,要等到明天再说。”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满打满算我们还有九个半小时的时间,去掉两个小时来回,还有七个半小时,每两个小时跑一个地方,时间应该很充裕。
我们把东西都搬上车,向张叔徐姨道别,前往我们所要去的第一个目的地:费西米村。
费西米村,这个名字将会成为我们一生的痛。就在不久前,和我们一同共过患难的生死兄弟——刘凯,他的花样年华都留在了这里。
“如果晚上忙完,时间还够的话,我想去看看刘凯的坟墓!”我对邹聪说。
“去做什么?你有脸见他?”邹聪瞪了我一眼,“我不说你被水鬼附身的事情,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但是刘凯是在我们的面前遇害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吧?我们现在别说替他报仇,就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上,有什么颜面去站在他面前?就这样去见他?见到他你能说什么?”像‘刘凯,对不起,我一定为你报仇’这种说出来都嫌费口水的话?你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你自己?”
邹聪的话呛得我一言不发,只是费西米村河边,刘凯死去的场景一直在我梦中反复重现,让我愧疚丛生地醒来,不知所措地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我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和刘凯相见时的场景,曾无比希望他能够倾听到我对他的愧意,哪怕当即动手掐死我自己,也能让我从这漫长的煎熬中解脱。
此刻的费西米村遍地凄凉,毫无生命存在的迹象。我和邹聪分成两路,每人拿上三个酒瓶,一人在北岸,一人在南岸。从最东端往回走,最后在桥上汇合。虽然张叔明确说了,今天晚上方传华他们不会有什么大的行动,但我们心想,万事还是留个心眼为好。我们约定打通电话,让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每隔两到三分钟呼叫对方一次,如果有回应,则代表双方都安全,如果没有回答,则表示对方出现了危险,另一方应当立即放弃这次行动,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张叔那,这样就算牺牲了一个人,还能保全另一个人,不至于一次行动把两个人都搭进去。
但是我心里很明白,如果我出现了危险,邹聪定然不会选择独自逃跑,他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跑来救我。而一旦邹聪出现危险,我也会义无反顾冲上去,哪怕一命换一命,哪怕两个人都交待在这里,我也并没有什么悔恨。比起满怀愧疚地活着,豁出命去,奋力一搏还更没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