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先回家吧,歇个把月,再出去找点活干。我在网上看了下,最早的车是七点二十,比你要晚差不多半个小时。”
“那我们是相反的方向!”邹聪顿了顿,预示着我们同车共饮的计划泡汤了。邹聪再次向我确认道:“你真的什么都不带?”
我摇摇头。
“那正好,我这东西多,帮我提个行李箱吧!”
邹聪把行李箱甩给我,他蹲下身,抓住袋口一用力,顺势把那只大麻袋甩到后背上,那个麻袋很重,把他的后背压的弯弯的。
“走吧,发什么愣?还得赶车呢!”邹聪催促我道。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问我,“咋啦?”
我指了指刘凯的房间:“刘凯的东西还在那呢!”
邹聪沉默了几分钟,把背上的麻袋放回地上,往自己脑壳上拍了两巴掌,说:“刚才太兴奋了,把这事给忘了!”
刘凯的房间,床被铺得很整齐,洗漱什么的用品永远也用不上了,能为他带走的,只有放在床脚的一个灰色行李箱。
“咱们去车站的时候,把这个箱子寄回刘凯老家去吧!”邹聪提议说,然后径直走过去,抓着行李箱的把儿就往上提。
我赶紧制止道:“慢点!箱子拉链还没拉!”
为时已晚。邹聪已经把劲用上了,箱子还没离地,里面的东西顺着拉链开口一股脑全撒了出来。
我赶紧过去帮忙收拾,却发现,从箱子里掉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布袋,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课本纸笔什么的,再无其他。黑色布袋口是开着的,里面装了厚厚的几沓钱,这是他这些天省下的,初步数了数,还有三万九千多。除了钱,袋子里还放着一封信,用信封包好了,上面写着一行字:致我最亲爱的兄弟和战友!
邹聪捏着信,看向我,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这......这是写给我们俩的吧?”
“不单单是指我们俩,他说兄弟和战友,兄弟是我们,战友,应该是张叔和李小军!”
我可怜的兄弟!刘凯至死也不知道,他口中称呼的战友李小军,毫不留情地在他后面捅了一刀。
“我知道他字面上的意思!”邹聪说,“我指的是,他什么时候写的这封信?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跟我们说,要留一封这样的信给我们?”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拆开来看看写的什么不就知道了!”
我和邹聪并排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将信封的封口撕开,拿出里头折好的一叠厚厚的信纸。
刘凯在信中这样写道:
“我亲爱的兄弟、战友们!当你们发现我留下的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因为我如果活着,这封信也就失去了意义,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发现它。首先我要向你们坦白一件事情,是我欺骗了你们,我很是希望你们成功地从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成为获胜的那一方。但是要打赢这场战斗,难度可想而知,付出和收获一直都是呈正比,要想成功,就一定会有流血、有牺牲,如果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一定要有人站出来,主动承担这一切,那么我真心希望那个人是我。我们寝室已经失去了三个人,再也经受不起额外的损失。如果我的牺牲能够保你们一世平安,那我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