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后,张叔脱去外套,邹聪拿来一瓶烧酒,倒在碗里,又找了条干净的碎布,沾着烧酒一点点擦拭着张叔手臂上的血迹。这一幕让人感觉看着都疼,邹聪每擦拭一下,张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多冒出几颗。尽管邹聪处理地十分小心谨慎,但张叔仍是龇牙咧嘴地忍痛坚持着。伤口处理了十来分钟,好在是把血止住了,简单地完成了一次消毒。此时,徐姨炖的鸡汤也好得差不多了,端了一大盆放在客厅桌上。
“呀!”徐姨也发现了张叔手上的伤,走过来拉着张叔的手,带着些责怪的语气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没啥事,都快好了!”张叔把手抽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徐姨没理会张叔,重新用力抓住张叔的右手,细细端详着那道伤疤,心疼地说:“你以后真的要小心一些!”
“哎!”张叔像个小孩子般大声地应道。
我看见徐姨挂着又想气又想笑的表情,转身到桌旁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张叔。说:“把这汤先喝了。”
张叔小心地把衣服穿上,接过那碗鸡汤,并没有喝,而是来到王东平旁边,喊我过去把他的头托起来,然后一勺一勺地把鸡汤朝他嘴里喂。
邹聪看见这一幕,开始忿忿不平,说道:“张叔,这家伙害我们害得好惨,咱们还对他这么好,有必要吗?”
“不能这么说,他和你们一样,都是方传华布下的这场局里的受害者,很大程度上是受了方传华的蛊惑,陷入了这场无休止的纷争之中。相信他的本性并不坏。如果能够好好劝导,或许能够为我们帮上一点忙。”
邹聪冷笑一声,“他要不是坏人,那普天之下就没有坏人了!”
张叔严肃地反驳道:“他一个将死之人,你同他计较这么多干啥?要说他坏,对你们来说,他确实作恶多端,即使不是主谋,也在方传华身边出了很大的力。但是他也遭受了因果报应。年纪轻轻的,就把大好人生浪费了。这难道不够让你解气的吗?”
张叔的这番话并没有说服邹聪,他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坐在门槛上抽着闷烟。
张叔也不搭理他,将整碗鸡汤都喂进了王东平口中,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今天早上,如果不是我敲的那几声锣,把魂灵从他身上震出去,仍旧让那只魂灵附在他身上,那今天他在回去的路上,就会阳气耗尽,丢了性命。他这次来,方传华是把他当作弃子来用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