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宁端着杯牛奶走到二楼，推门进入。

欧阳朗站在窗边看着夕阳往下落，听见门声，并没有转身。

姜柚宁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站到欧阳朗的身边，望向已经西斜落山的一抹金黄。

欧阳朗余光瞥见，指着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姜柚宁垂眸一笑，“不装了？”

欧阳朗一愣，随后一笑，“你见过林竹了，我还怎么装？”

姜柚宁侧身仔细琢磨了一下对面男人露出来毁容的下巴，“林轩，你还真狠啊。”

林轩抬手，用仅剩的大拇指摸摸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讽刺，“不也没逃过你的眼睛嘛。”

姜柚宁兀自点头，“我很奇怪，你们这样的人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林轩望向已经完全看不见的夕阳，“当然是钱财和权势。”

“那你拥有了吗？”姜柚宁眸色冷了下来，“杀妻弃子，你最后得到了什么？还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鬼样子，不也一样落空。”

林轩举起手，眼神阴狠，“你知道我这断指怎么来的吗？”

“是那个所谓的妻子，我不就是赌输了点钱嘛，让她给我还点赌债，她居然趁我睡觉砍断了我的手指，我不杀她，总有一天她也会杀了我。”

姜柚宁不想再知道关于两人的一切，她太累了，因为这些破事，她付出了多少才走到这一步，她根本不想再听林轩的任何解释。

姜柚宁眼神飘向桌子上的牛奶，“喝了吧，虽说你做了许多错事，可我还是想给你选择一个最舒服的死法，也算是全了这丝血脉。”

林轩一愣，眸色微沉，“是我给你找到的炽焰，你居然真的想杀了我。”

姜柚宁嗤笑，“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就算我找不到炽焰，也改变不了你必死之局。”

林轩突然大笑，“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吗？既然我必死，不如拉你做垫背。”

话音刚落，林轩直接拉上姜柚宁撞开玻璃从二楼往下坠。

姜柚宁在林轩撞开玻璃时，拔出后腰的刀，利落砍断林轩用手肘拉住自己的胳膊。

“啊！”

林轩整个身体和手分开，往下坠，血洋洋洒洒的落在周身，染红一片，撞落的一块玻璃直入林轩的整个躯干。

姜柚宁把还拉着她的手给扯了下来，往下丢去，眼神始终冷冷的，也没去看地上的林轩是死是活。

打开房门下了楼，看向独梅，“去让泊莱的人来处理。”

“是。”

独梅出门往后花园过去，确认林轩死的透透的了，给卓晴打去电话。

卓晴来的很快，把现场打扫得一点都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姜柚宁洗漱完换了身新衣服，把旧衣服也丢在卓晴拉尸体的车上，“拉去焚烧。”

卓晴领命而去。

姜柚宁站在门口，久久的盯着车辆消失的路口。

裴言川把外套披在姜柚宁身上，“在想什么？”

姜柚宁拉过外套，收回视线，摇摇头，“没想什么，就觉得一切命都是天注定，总归来来回回都得偿还。”

“可是偿还后，有的人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裴言川知道姜柚宁说的是五道山的师兄弟，抬手搂住姜柚宁的肩膀，“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姜柚宁往天上繁星点点看过去，露出笑容，“嗯。”

......

姜柚宁在裴家别墅里休息了一个星期，哪都没去，就一个窝在卧室里休息，直到周老太太打来了电话，要求她去城堡一趟，她才穿上外套出门。

冷空气里已经有些要下雪的味道，姜柚宁打开车门，裴言川坐上驾驶位。

“咱们今年争取能回国过年。”姜柚宁望向前方道路两旁已经发黄掉落的银杏树。

裴言川点点头，“还有一个月时间，差不多。”

两人到城堡外下车。

周老太太穿着冬装的旗袍，外面披着一件大氅站在门口等着两人。

见两人下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来了，怎么穿这么少，这里冬天还是有些冷的。”

周老太太上前合了合姜柚宁的风衣。

姜柚宁拉着周老太太的手，“知道冷，怎么不进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