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娘感慨，“这铺子请人，请个女人确实比请个男人麻烦。也不能说人家铺子瞧不上女人。”

梁二美和梁四笑商量了一会儿，梁二美说，“钱大娘，我还是选前头那姓伍的小媳妇吧。”

“旁的不说，她夫家是谁咱们也是知根知底的。”

“可不是。”钱大娘笑，“那姓张的姑娘哪个又晓得她找的是哪户人家？若是没挑好，倒牵连到你们了。”

“不过，那姑娘做活确实很不错，要不，我也不会推给你们的。”

再说了几句话，梁二美和梁四笑便拉着大黄、大花、大黑溜跑起来，梁二美还喊着，“大黑，你给我跑慢点。”

等梁四笑和梁二美走了，一个黝黑的婆子进了钱大娘的屋子，她朝钱大娘笑，再说道，“钱大娘，我来与你借点铜板儿。你松松手，我等着你的铜板儿呢。”

钱大娘骂，“你个焦婆子，我家的铜钱凭什么得给你用啊？你可给我滚。”

那婆子，不，焦婆子不仅不滚，还笑着说，“钱大娘，正好我几日没吃饭了，今个儿我就在你家讨口水喝。”

钱大娘呸了焦婆子一声，她骂，“你可给我赶紧滚。你这婆子，日日往我铺子里头讨钱，你倒是脸皮厚得很。”

“我看你是嫌弃你家四个儿子这牢坐得太轻松了，也想着把你自个儿给送进去？”

“你这婆子，要讨钱就去大街上讨钱，又来我这屋子做什么？”

焦婆子笑了笑，走了出去。

后头，钱大娘儿媳妇柳氏听见动静，走出去，问，“娘，你刚刚跟谁在吵架啊？”

钱大娘答，“那焦婆子又过来了，让我又给她几个铜钱儿。也怪我，见她一个人怪可怜的，给了一两回，便缠上我了。”

“我得跟齐耗子说一声，让他管管这焦婆子，又不是家里头没钱，老是往旁人家里头要钱做什么？”

“我也是个手欠。”钱大娘自个儿骂自个儿，“怎么就做了那烂好人呢。”

柳氏嫌弃，“这焦婆子一家子人也太不像话了。以前还觉得他家二儿子是个人样儿，哪成想，也不是个人。”

“都不在六和卤香干做活了，还跟他那三个兄弟穿着六和卤香干的伙计与媒人一块儿骗人说亲呢。”

“这四兄弟怎么尽是这等子人啊，怎么有脸儿说他家四个儿子全在六和卤香干铺子做活呢。”

正好，李大娘进铺子了。她接话，“可不是，也就是那焦婆子是个抠门的主儿，非得四个儿子一块儿做酒席，闹得一户人家的街坊当笑话讲给做客的亲戚说，又恰好那亲戚也在卤香干铺子做活呢，就把这事儿给问出来了，也闹得六和卤香干的掌柜不仅直接报官了，还把伙计衣裳给换了。”

“要我说啊，焦婆子也该抓进去，怎么就漏了她呢？”

钱大娘笑着问，“都这个时辰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李大娘举起碗，说道，“我家老头子今个儿嘴馋了，想喝点酒，钱大娘，你给我打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