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云闲去净室里整理完毕回到内室时,冬霜正紧张的坐在床边,握着公主的手,小声的呼唤着她。
“公主,公主,你别吓奴婢,你快醒醒啊。”
温云闲快步走在床边。
她秀美的眉毛紧蹙着,表情痛苦,像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温云闲的琉璃色的眸子映出她苍白的面容,他手下的床单被他几乎攥破。
“冬霜,你快去请张府医,让肖典军先去前厅招待三殿下,稍后我就过去。”
冬霜知道事情轻重,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温云闲的目光一下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他注意到她好像在低声呢喃着些什么,他动作轻缓小心地靠近她。
直到他清晰地听到她在不停地念着三个字。
“三哥哥。”
温云闲的眸光陡然一黯,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跌坐在她身边。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知是哭还是早已预料到的笑,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全是她在念着别人名字的样子。
痛彻心扉。
她每念一次别人的名字,对他仿佛都是酷刑。
每一次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是他拆散了他们,是他阻碍了他们。
他才是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他缓缓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却又在指尖即将碰到她时停下。
他闭上眼不看她,收回了手,拉开了和她的距离,站在床边。
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她。
直到张府医来了,刘先生也来了。
他才借口要出去应付三殿下,逃也似的离开了寝殿。
刘先生和张府医对视了一眼,面露疑惑。
直到他们到了内室,听到梅令月嘴里还喊什么才恍然大悟驸马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为何。
刘先生若有所思的对张府医道:“不是说,若无意外,吃了那药,她便会遗忘过往的记忆。那如今呢?她会恢复多少记忆?”
张府医沉吟片刻道:“没想到她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她会先想起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剩下的记忆如何恢复、恢复多久,都是因人而异的。”
“但都是迟早的问题。”
刘先生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
两人沉默片刻。
张府医再次给梅令月把脉,检查了一下她脖子上的伤。确认她没什么问题后,正欲离去。
这时梅令月突然喊了三哥哥,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她就被自己脖子上的伤疼的嘶了一声。
“疼疼疼……”
梅令月疼的立刻眼眶都红了,她以为睁开眼就会看到温云闲在身边。
谁知道会是这两个老头子!
她撇了撇了嘴,委屈的不行,“怎么是先生和张府医?驸马呢?冬霜呢?实在不行肖赫呢?”
张府医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嫌弃和失望,指着她摇了摇头,对刘先生唏嘘道:“你看这丫头,白担心了吧!”
刘先生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府医没好气道:“公主,我老头子就先下去给您配药去了!不碍着您的眼!”
“张……府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梅令月脖子受了伤,说话也有点疼,着急忙慌的解释,她伤口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