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山林,一棵粗壮桃树下,整齐排列五座坟包。
瞧那飘荡白帆,瞧那风吹粉瓣飞舞,楚子承两泪奔流。
风…吹散他那过耳长发,风…吹动他那黑袍飞扬。
泪在流,心在伤,楚子承随风昂首,一朵花瓣飘落在他脸庞,与泪贴合。
“呼!”
一阵大风刮过,带起冥纸花瓣纷飞,带起悲伤哀鸣声乐。
“噌”
楚子承抽刀慢挥,人随风花舞,风花绕长吟:
“荧火山外楼,花下人独舞。风随花一缕,人随花一梦。”
“千年等一人,百年剩孤独。人折花一朵,花折杯酒酌。”
“风寒三月里,埋花三月中。风寒月明里,月明舞花红。”
“花下舞孤独,风寒花一束。花落花下舞,风寒人一墓……”
嗡!
长刀横劈,在即将分割那半空中飘落的花瓣时,又似有不忍的及时收刀。
锵!
长刀入鞘,但那残留的刀气,仍是触碰到了花瓣,使其摇摇上升半寸又重新飘落,飘落在一只灰色高靴的鞋面。
“好!好伤怀的刀,好多情的人!”
楚子承闻声回头,眉头轻皱:“是你!”
来者抬抬脚,拂去鞋面花瓣,口中含笑的走向楚子承。
“年轻人,咱们又见面了!”
噌!
看着走近的灰袍老者,楚子承直接抽刀相向,冷眸凝视:“说书人老东西,你莫要再装了!你的声音与那铁面人极其相似,连身形都像,某家猜你…就是那铁面人。”
老者摇摇头:“南孤长夜,你也说了…是“像”,像就代表不是。”
楚子承依旧冷眸,长刀未曾放低半分,冷言冷语道:“你既然说自己不是,那你可敢让某家看看你的手掌?”
昨晚他出刀伤了老者右掌,一夜时间铁面人不可能处理的一丝痕迹没有,所以若想证明老者是不是铁面人,看手掌即可。
老者面色微怔,随后仰头大笑:“老夫的手,又不是什么美娇娘的纤纤玉手,你瞧它作甚?”
楚子承冷笑:“你若不让某家看,那可休怪某家不客气了。”
嗡!
长刀抖颤,楚子承脚步躬前,就要向老者攻击。
老者见状连连摆手:“别别别!年轻人,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和老夫动手岂不是欺负老人家。”
锵!
楚子承收刀入鞘,回身继续看向妻子墓碑,同时口中冷淡道:“你走吧!”
老者一愣,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其实,楚子承收刀,是因为在老者双手齐摆时,他已经看的仔细,老者手上并无任何伤痕。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铁面人。
老者见他不想搭理自己,笑着凑近几步:“年轻人,你就这么不想搭理老夫?老夫可是来帮你的!”
见他仍不说话,老者佝偻身躯直立,仰天背负双手道:“这天下间,能杀死铁面人的屈指可数,而老夫…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