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玉的脸色微微变了：“云柯，你为何突然这样说话？”

蓝田道：“我不过陈述一下事实，还能怎么说话呀落兄？我总要离开无涯宗离开九折山，回到凡尘俗世中去的。先前你不也说会尽早送我离开的么，怎么我现在一提你倒不习惯了。”

“不是。”落尘玉眉峰蹙着，“这不是一回事。”

“就是一回事。”蓝田无甚表情，“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要赶紧走，我不属于这里所以也不想待在这里。”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尽快……”

“不用你尽快。”蓝田打断他，淡淡地道，“我在自己想办法走。”

落尘玉道：“自己……你自己？这里……便没有一丝半点你喜欢的么？”

蓝田看了他一眼。

落尘玉的眼神没有平时那有神采。

蓝田忽然笑了一下：“当然有啊！”

落尘玉的唇微不可察地抿了抿。

“我特别喜欢你的小师妹陆妤仙子！”蓝田笑得很开心，“可惜啊可惜，她已经许配给你了，要不然……害，我在痴人说什么梦啊，你早就说过我是配不上你小师妹的，我还大言不惭什么。还是赶紧下山去寻个漂亮的普通姑娘做媳妇，一两年后再有个娃娃，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也不错嘛！”

落尘玉神情一震，他看了蓝田好半天才有些僵硬地开口：“你……这样想？”

他的眼睛望着蓝田，似乎在等他说“不是”。

蓝田扯扯嘴角：“是啊！”

落尘玉还在看着他。

蓝田直视他道：“癞蛤蟆干嘛非要肖想白天鹅，我找个青蛙不是更合适么？”

他这明显话里有话。

视线恍恍收回，落尘玉神色晦暗。

蓝田好似看到他们之前出现了一道墙。

他决定再往上垒几块砖：“我在九折山到处闲逛比试，是为了偷师。”

没有预想的愤怒和质疑，落尘玉只是呆呆地回答：“我明白。是我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护着你，所以你只能这样做。”

蓝田想敲他脑袋：“你想多了，我就是为了偷学别人的功法，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偷师，要不然哪来那么多本事？你不会以为我都是在……那个宗门学的吧？那怎么可能呢，我在那里满打满算待的也没有一年，只是学了个心法罢了，其它都是自学成才。”

“所以落仙长，我其实是个惯偷，我有偷学别人仙术的劣根和习惯。”

落尘玉抬头看他。

蓝田心里打鼓，不知道落尘玉会怎么骂他，他还没有听过落尘玉骂脏话。

“何必这样说自己。世事艰难，为了生存而已。”

蓝田惊道：“可是我现在可不是为了……”

“一样。”落尘玉斩钉截铁地道，“你现在也一样，都只是为了生存。”

蓝田开合了一会儿嘴巴，最后吐出一句：“你这会儿说得好听，刚看到我用你八师兄的招术时还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没有生气，只是震惊。”落尘玉解释完，忽然想到什么，便笑了，“你方才便是因为这个才生气说那些话的？”

蓝田：“……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因为生气才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