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航的三架“獠牙”攻击无人机悬浮在空中,一束强光自直升机射下把降落场照的亮如白昼,地面的帐篷群被螺旋桨的巨大力量吹的东倒西歪。直升机下方悬挂的补给集装箱先行落地,几名二营的战士冲上去把集装箱的挂钩挂在步战车后面,罗艺发动把集装箱拉开腾开降落场,
这次空运来的正是急需的三型解毒剂。
W市体育场可以容纳八万人观看比赛,在主场馆的东边还有游泳馆室内体育馆和行政办公楼三栋附属建筑。从市内方向逃来避难的幸存者被集中安顿在体育场内的看台上,中间的标准足球场被划分成功能不同的帐篷区。鬣狗小队伞降时有七万余幸存者,等陆正飞带着康鹤年教授返回时跟在二营重装连机步连后面冲入体育场的幸存者又多了两万多人。衣衫褴褛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一股脑的想要涌入体育场内,幸亏入口的警察和行政人员勉力维持才将将保持了秩序。
每个新来的幸存者都要接受全身检查才能进入体育场内。用围栏组成的两处入口把幸存者们分为男女两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配发了警棍防暴盾牌等简单武器的临时征召预备役人员把守着通道,每十分钟才放四十个人进去。
这批人进入通道后分别进入两个巨大的帐篷,在里面,会被要求脱光所有衣物接受检查,确保没有抓痕咬痕。然后会做一个简单的登记,姓名年龄职业等,通过检查的老弱妇孺会被行政人员带领直接安置到看台上去。如果是适龄男子身体健康的,根据军管条例就地转为预备役。如果在身上发现疑似伤口,则会被军医带到隔离区的帐篷里集中安置。
完成这套繁琐而又必须的手续怎么也要十分钟,不管是负责登记检查身体的行政人员还是外面排队等候的幸存者个个都是筋疲力尽怨气冲天。叫骂声抱怨声哭喊声此起彼伏,这时站在入口处的一名军医举起高音喇叭,大喊道:现在要为所有人注射军用三型解毒剂!这种解毒剂可以抑制体内病毒数量!所有没有注射过军用三型解毒剂的请举起手来!
军医的嗓子早就哑了,可他还是声嘶力竭的喊着,队伍里的手一只只的举了起来。一队队的预备役战士拿着解毒剂挨个给大家注射。
不知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需求还是事发突然,体育场避难所设立后就没有划分出来一块空地给可能的空投补给和运输直升机作为降落场。这块临时降落场靠近入口不远,运输直升机的到来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伞降的鬣狗小队和补给集装箱降落在体育场时带来的是希望,那么一架“驮马”重型运输直升机带来的也是希望---离开这鬼地方的希望,不过这份希望注定不属于普通人。
刘三是个半黑不白的混混,手里有家物业公司管着W市两处廉租房小区。都是一群住在廉租房里的穷鬼,自己就是这群穷鬼的主子爷,平日里就把小区当成自己的家没少欺负业主。
在某个晚上,喝多的了刘三在小区楼角被人扣上麻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好打,让平时天老大我老二的他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个月。报警抓人,一定要让那群穷鬼踩上几年缝纫机!可警察一来调查,事发地监控摄像头坏了路灯没灯泡更不存在目击者,维护这些设备的钱早就被刘三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这下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刚出院没几天,病毒就爆发了。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刘三和几个亲信跟随着二营重装连一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市区来到体育场,平日里就蛮横惯了的几人因为插队被预备役的战士揪出来狠狠抽了几警棍才老实下来。刘三等人蹲在路旁,身边是一溜儿同样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扰乱秩序的男男女女,都垂头丧气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怨天尤人。因为刘三等人不听劝阻还敢动手打了预备役民兵,几个亲信都被上了拇指铐,拿铐子的警察看他还没完全消肿的胳膊才放他一马。
看着眼前的队伍虽然缓慢但还是有秩序的移动着,看着自己本来站的位置已经可以进去登记了,刘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等看到头上的运输直升机在缓缓降落,刘三的眼睛更红了。那个位置是自己的,如果没人拦着,我早就进去了。如果我进去了,肯定能上去直升机,上去了,就离开这鬼地方了!操你妈,那直升机是老子的!谁也抢不走!
刘三的情绪在变得躁动不安,他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眼中的世界慢慢变得通红。他的身体扭来扭去,头不受控制的抽动着,仰起鼻子在空气中嗅探着什么。旁边拎着警棍的民兵察觉不对走了过来,还没开口,刘三如脱缰的野马般窜起,嘶吼着一头扎进了排队的人群中。
刘三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他的几个亲信也跟着冲进人群跟在刘三身后。一边冲还一边喊着“大官儿要坐直升机跑了,大家抢枪啊!”。队伍瞬间就乱了,刘三踩着被挤倒的老人孩子往前冲,后面的人在鼓动下也跟着往里冲。守卫通道口的战士见状举枪瞄准刘三,刘三头一偏子弹擦过脸颊打中了身后的亲信,抬手抓住枪管一掰一抡,那来不及撒手的战士就被抡到了一旁。另一名民兵抡起警棍朝着刘三头部打来,刘三不躲不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和没事人一样冲过了通道。
运输直升机的降落所有人都看得到,不单单体育场外的人群躁动不安,场内在看台上的幸存者们也慢慢的围拢上来。罗营长派了一个排的战士在降落场拉出警戒线,陆正飞和黑木的担心正在变为现实。
“求求你们,带上孩子吧”,一位母亲举着自己的孩子。
“我有钱,带我走要多少钱都行!”。
“老班长!我把命扔在这儿无所谓,把我妈带走!求你了!”
陆正飞的牙龈因为上下咬合力的作用在隐隐作痛,嘴角慢慢渗出一丝鲜血。他能做什么?这些人正是他发誓用生命来保护的同胞,眼前密密麻麻的面孔逐渐变成在老家的妻儿和年迈的父母,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了?一年?还是两年?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们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哀求着挣扎着?
白萱萱的声音在小队通讯频道中响起:所有人!注意自己的心跳和血压!陆队!注射五毫升镇静剂!
在白萱萱的指令下,位于外骨骼装甲腰部内置的医疗组件自动弹出一支针剂,针头穿过紧身服刺入了皮肤。一股清凉从刺入处弥散开来随着血流流遍全身,陆正飞的头脑慢慢冷静了下来。
陆正飞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冷静:鬣狗小队,命令变更!梅丫头,罗艺,带上康教授的科研小组和战俘撤离,其他人留下支援二营等待进一步指令!白萱萱!给战俘注射肌肉松弛剂!空余出来的位置。。。只带上老人和孩子!
许岩的声音在小队频道中响起:陆队。。。
陆正飞:“驮马”载重40吨,可以容纳两个排全副武装的战士外加十个基数的弹药。挤挤可以装下200个老人和孩子。这么简单的数学题还需要我来教给你们吗?
梅丫头一拉枪栓:陆队,你可别想扔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