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的准备和发放枪支整编幸存者一直在同步进行中,所有被救下来的老弱妇孺上军用重卡,每辆重卡上配上几名带枪的民兵,一是作为护卫二是为了监视可能发生的尸变。其他没枪的幸存者们尽量挤进剩余的卡车,装不下就爬上装甲车坦克的车顶。所有装备了外骨骼装甲的战士们则徒步伴随车队左右前进。鬣狗小队从体育场内开出来堵住主入口的两辆重卡就被扔在那里继续当门神,可以延缓一下尸群冲出来的速度。
一个粗壮的汉子搀扶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陆正飞一惊,那老人居然是李德财。大爆发时他领着一群和他差不多岁数的退伍老兵在西看台下看管着暴动者,当时陆正飞的注意力都放在四周的看台上,一群六七十岁的老人带着几十个只有棍棒菜刀的民兵青壮怎么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幸存下来。不知怎么,这老人居然突围出来了。
两人都是一身伤,满头满脸的伤痕血迹,陆正飞扶着老人坐在弹药箱上,拿出医用凝胶给二人做了紧急处理。老人叹了口气:让首长失望了,我没能完成任务。那些人怎么突然就。。。
陆正飞把一支镇静剂扎入老人的肩膀,安慰道:事发突然,老人家已经做的很好了。
李德财抬手抓住了陆正飞的胳膊:首长,别在我身上浪费了,把药留给娃娃们吧。
说完一撩衣襟,腰部被一件衬衫绑扎得死死的,伤口在左腰,巨大的创口渗出的血液已经微微透着紫色。
老人又叹了口气:首长,罗营长刚才把被咬伤抓伤的老兄弟和娃娃们都集中起来了,等会要一起上车。我不走了,你们撤吧,我们给你断后!
李德财直起了身子,指向体育场:我也是打过仗见过血的,这体育场里的冲出来靠那两辆卡车根本顶不住,就得有人守着,要不你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
说到这里,李德财突然开始咳嗽起来。
旁边的粗壮汉子拍着李德财的后背,一脸木然的看着老人。
李德财缓了缓,指了指身边的汉子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我们都被咬伤了,跟着你们走也走不远,还给队伍添麻烦。就这样吧,我们都不走了。
陆正飞点了点头:老人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办的我会尽力,还有家人在队伍里吗?
李德财摇了摇头:没了,都没了。。。首长,能不能多留点手榴弹给我们。
撤退已经刻不容缓,体育场内的尸群在开始慢慢的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外面尸群的冲击一刻都没停过。四辆装备了85毫米迫击炮的装甲车先是打出四发照明弹,然后朝着北面西面的尸群各打出半个基数的炮弹,32发破片杀伤弹在密集的尸群中制造出了一大块空地。重装连的四辆“统御65”式主战坦克排成一列横排随即发动向南边的尸群冲去,四辆重型步战车紧跟其后,重卡车队跟在后面。
堵住主入口处的依然是那两辆搭载了14.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的重型军用卡车,沿着墙壁鬣狗小队用家用汽车空的弹药箱和带不走的的复合装甲防弹掩体搭建出了一个简易的圆形工事。在外骨骼装甲的加持下这点工程量很快就完成了,四百多名被咬伤抓伤的幸存者被圈在里面,整个工事被彻底堵死没有留下出口。这些幸存者只有棍棒菜刀一类的冷兵器,他们的任务是迟滞吸引尸群而不是杀伤。李德财执意拒绝了陆正飞留下的枪支,只收下了几支手枪和几箱手榴弹。他把手枪交给了受伤最轻的几个人,告诉所有人,如果感觉实在撑不住了就喊一声,会有人照着脑袋给他来个痛快的。把一半的手榴弹分发给了个人,用绳子栓好挂在脖子上,等感染者咬到自己其他人又没法支援的情况下就拉响手雷,不要考虑会不会误伤旁边的幸存者,剩下的一半则都搬上重卡堆在自己脚下。
有人不明白为什么要用绳子把手榴弹挂在脖子上,李德财笑着解释说这叫光荣弹!可是老传统了。
照明弹的光芒慢慢黯淡下来,最后一串光点从撤离的车队方向跃起砸入尸群中,熊熊大火再次燃起!在火光的照耀下,李德才爬上了重卡后车厢,看着燃烧的尸群喃喃自语道:老伴啊,别怕,看好咱家的孙子孙女,我和儿子很快就来。
然后像看到多年未见的老战友一样亲昵的拍了拍重机枪,一拉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悦耳,老人的声音从未如此高亢洪亮:又是三十年前!战友们,我们烈士陵园见!
与此同时,在撤离车队最后面,鬣狗小队和陷阵营的两辆步战车上,陆正飞和许岩站在车顶,看着越过头顶的迫击炮弹,看着一望无际的尸群扑向主入口,许岩举枪向天鸣枪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