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方靠窗那位探出头看向徐渊洋:“你好啊,徐渊洋,我叫李舒宝。”
对面座位靠窗的,淡淡说了一句:“陈一傲。”
中间座位的人面带微笑,说:“张佳言,很高兴认识你。”
自己正对面的同样报以微笑:“我叫韩清!”
“我们都是历安的,同学你呢?”刘敏又问。
“洪城本地的。”
刘敏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们都互相认识吗?”徐渊洋有些疑惑,一个省出来五个人去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就罢了,坐车还能这么巧全坐到一起?
陈一傲开口了:“呵,何止是认识,我们都是一个学校来的。”
韩清:“嗯!徐渊洋,你一个人报古典礼学,就不怕滑档吗?”
徐渊洋又看了一眼手机,群聊天的人数三十二,去掉固定的班主任,还有一位高年级学长作为班级助理。新生刚好三十人。
如果没有二班的话,这里少一个人都会被强制解散,今年就会不设立该专业班级了。
“徐渊洋同学,你是洪城本地的话,有没有亲眼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李舒宝探头,问,“听说洪江省之前发洪水,有人看见了雨水倒流还有水龙卷,还总有人说在网上说洪江省有传说中的鬼怪,是真的吗?”
一个多月的发酵,网络上关于洪江省的风波热度不减反增。那条发自朋友圈的洪水惊起水龙卷,短短四分多钟,洪水退尽。还有那亮度低但尚且能辩轮廓,眼睛猩红的兽潮视频,一传十十传百,在圈子里兜兜转转,几乎全国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网民了。
而且有一部分人坚定不移的说自己见过怪物,不止在洪江省。
也有人坚定不移,说这就是造谣,用科学解释不可能有雨水倒流,说这段视频是伪造的,避开了水龙卷不谈,结果被人揪出来问通天的水龙卷怎么来的时候偃旗息鼓。
另外一则就简单多了,一句轻飘飘的海市蜃楼就可以了。
最令人信服的是AI伪造图片,现在的AI伪造图片是十分逼真的,然而一些专门的机构特地检测过,无任何伪造迹象,没敢发出去。
陈一傲嗤笑道:“这你也信?”
见徐渊洋没有开口的迹象,刘敏没忍住多嘴了一句:“我听说我们历安和洪江接壤的那一带也闹了鬼,徐渊洋同学,你说这些是真的吗?”
徐渊洋眨了眨眼睛,说:“假的,别信。这世界上哪来的妖魔鬼怪。”
李舒宝有些失望:“这样啊。”
兴许是这几个问题,徐渊洋就混入了这个团体之中,众人开始闲聊,问徐渊洋一些关于个人日常生活的问题,或者在哪读过高中,高考考得咋样。
听完他们的成绩之后,徐渊洋眨眨眼,说,我刚刚过分数线。
期间,李舒宝忽然记起,好像徐渊洋只说了鬼怪不存在,没讲洪水的事?但是看他们聊得正欢,也不好打断。
之后自然而然就忘记了。
闲谈中,徐渊洋这才知道,历安那边的学校有个十年前统一的共识,就是每所学校的选择儒礼,历史,地理,思想政治这些课程作为主修课程的同学,高考后往往会共同建立一个主修这些课程的同学群,根据成绩,报考共同的学校。
无他,人太少,专业太特殊,儒礼还是十三年前加入到高中课程栏目的。
所以像徐渊洋这样的,如果不是刚好找到了大团队,很容易就会滑档或者调剂。
不知不觉,又恢复了沉默,六人各自抱着手机。
不知什么时候,列车也已经启动了。
看着窗外不断飞过的田原,缓缓伏行的青山,张佳言忽然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燕子?想家了吗?”说话的是李舒宝。
“宝~,你不懂,我想的不是家,是乡愁。”
陈一傲:“嗤,这才几个小时,就想家了?”
刘敏笑了笑,说:“张佳言,你这可不行啊,要这样的话未来三年你可不会好受,天天都要想家,不得成望夫石了?”
陈一傲毫不客气:“高一那会隔三差五请假回家的人是谁,大家给个准话!”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目光默契看向了张佳言,眼带笑意。
可以看见,张佳言涨红了脸。
一路笑笑闹闹,总算是到了站。
平川市西站。
不得不说,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这里的车站大厅尽管看起来也是纯白色的一片,但却不是古旧的瓷砖,墙壁上,地板上,都铺着一种柔韧性特别强的不知名材质薄板,并且是透明的,底下是一层玻璃,再底下是光灯,柔和打在薄板上,所以呈现出墙壁和地面的白色,散发淡淡微光,很是奇妙。据说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所有灯光都会变成红色,以此警戒,告示。
地面的光灯除了装饰作用,当然也有一定的照明效果。
“乘客您好,需要我的帮助吗?”
循声望去,四个小轮子上搁着一个底盘,底盘很大,约莫一米宽,一点二米长,底盘最后边竖立着一个金属外壳的圆柱体,最顶端是匀圆的,稍微往下一点有一块晶体屏幕,两端圆上下平状,其中有两个圆形绿色光点和一个弧线,是模仿人类的眼睛和嘴。一种承重型服务式机器人,有个可爱的称呼,叫盘仔。
盘仔自动驾驶,在六人行走方向的旁侧停下,问。
陈一傲开口:“盘仔,帮我们拿点行李!”
“好的,很高兴为您服务。请将行李放到我的身上,我将为您托运行李。”盘仔的声音从这金属圆柱中传出。
五个人纷纷把行李箱和背包扔了上去。
“徐渊洋,你怎么还拿着行李箱,不累吗?”刘敏见徐渊洋没有动作,有些疑惑,问了一句。
“不用,我自己提着走就行了。”
“真不用?”
“真不用。”
“好吧。”刘敏没再强求,说,“盘仔,走了。”
“好的,先生。”
一行人跟着一只盘仔,向出站口走去。
车站十分庞大,应该是人员流量过大,扩建过。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才到出站口。
“很抱歉,我只能将你的行李托运至此,请尽快取走您的行李,欢迎下次为您服务!”盘仔强制停止,不再往前。
众人把东西拿好,出了车站。
炽热的阳光之下,韩清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没有拉行李箱的那只手高高举起,跑动着,道:“出发!平川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