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一名修士,才知道,这世界上有魔修一说,那天屠了整个村子的人,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魔修,甚至是当世魔修中令人胆寒的大魔头,实力仅次于玉翎峰峰主瀚惊澜,号称玉台之下第一人,天下修士,鲜有人能敌。”
“但那时的我不信邪,因为我的弟弟,江木曳,还在他的魔爪下。”
“可是天不随人愿,哪怕我再努力,我的天赋却摆在那,任凭我修行二十年,强行提到了如今的境界,却也同样,永远和更高境界失之交臂了。”
……
“本来以为早就死在穷乡僻壤的他,谁能知道,到后来,不但还活着,还成了一名魔修,为灭村灭亲的大仇,那个魔修效力。”
……
“我一直以为,弟弟他只是被那魔头蛊惑了心神,甚至几次在参与围剿任务的时候,故意放跑了他,几次单独找到他,想把他唤醒。”
……
“我真正死心的时候,是那一次,他毫不犹豫地将我和另外几位同门围剿,唯独我一人身负重伤,侥幸逃离。”
“我不能再让他为我们的仇人效力,那不仅仅是对自己的折磨,更是让已经离开人世的父母寒心的作为。”
“所以我决定……要亲手让他,脱离掌控。”
“一周前,我们困住了他,他藏匿起来,躲进了下界。”
“我们层层封锁,只要他敢再出现在太初,就只有一个结局。”
“而我,则主动来到这里,寻找,和……终结他。”
“后来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徐渊洋和江木军在昏黑的树林里,旁边已经立起了一方矮矮的坟墓。
今天的月儿只有弯弯的一条弧线,几乎看不见,依稀可以看见点点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星河早就成了传说,只有在那些鲜有人踏足的山川之巅,或许勉强能在地球上,看见在曾经十分常见的星河。
夜晚的风,似乎比以往更加燥热,
江木军拿起那把短剑,言语中似有悲怆:“时至今日,想不到剑穗和这把短剑,竟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但是已经分离的,哪有这么容易重聚……”
他把剑穗那已经断开的挂扣安到剑尾,然后将短剑竖起,剑穗便无力地坠落,被他接住。
该可怜这个可怜人吗?
理性在告诉自己,天下的可怜人何其之多?
可……请原谅我徐渊洋,做不到。
江木军忽然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进行一次交易。”
正在为之感伤的徐渊洋愣了一下,不太明白。
“你身为下界的凡人,能修修士之途,或许我们应该还要打一场。你赢了,我不会将这条秘密告知他人,你若输了,那就自求多福,如何?”
徐渊洋沉默。
阴暗的树林里就这样一起沉默着,听不到入夜的虫鸣,也听不到归家的鸟鸣。
徐渊洋只是站起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自己的这条秘密,可能其实已经被更多人知道了,但是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知道的还是少数。
所以,哪怕他是可怜人,自己也不能让他把秘密泄露出去。
江木军以手轻抚过短剑的剑锋,道:“没有说话,那便当你默认了,看剑!”
……
平地惊起一声凤鸣。
噗通一声闷响,短剑无力躺在地上。
徐渊洋呆愣住了。
自己这一拳凤鸣击出,江木军竟不躲不闪,甚至没有调动灵气进行防御,就这么直直的撞上来,又正好是致命部位,又倒飞而出,撞在树木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赢……了。”江木军半坐着,沙哑而迟缓的说。
徐渊洋走近,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