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小说是从高中时开始的，没成大神，但也不算扑街。

我性格偏内向，空闲的时间都用来码字，现在兼职成了全职。

一日，在陈风太太的宠物店里，我对他俩说：

“我要打官司，他是我亲爹，不能送他进去踩缝纫机，但我要拿回属于我与外婆的一切。”

“好！”夫妻俩异口同声，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介绍律师，帮我收集外婆老房子的资料...

这事说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庭审现场，我出示了回家那天，拍下的视频：

脏得辨不出颜色，瘦骨嶙峋的不留：

脖子上缠着两圈，深陷溃烂皮肤里的铁丝，嘴上绑着与肉黏在一起的塑料胶带，一只脚哆嗦着，无法搭力；

羽毛湿透的九蓠：

断裂的鸟喙连着皮肉，两只脚爪血肉模糊，已见白骨；

草棚里：

破败摇坠的木架床，潮湿发黑发霉的稻草，形似枯槁，污秽不堪及气弱游丝的女子。

惨状触目惊心，众人唏嘘不已，之前看向我的鄙夷眸光，开始在眼底渐隐。

还有证人盖有指印的证词：

不留在半个月内，被卖三次，逃了三次...

说九蓠能通灵，开价要五十万...

外婆被扔到草棚后，一口吃食也没管过...

最后一份证据，是王三叔手里，那页签过字的协议。

爹以为撕毁了两份，二叔是他哥不会帮我，王三叔去了N国女儿那里。

我找不到任何关于房子的证据，他就高枕无忧，独吞所有。

而我刚好有个大学同学，与王三叔的女儿同住N国米城。

她帮我找到王三叔，视频通话了解原委，把原件寄回给了我。

前前后后，官司打了一年半，最后我胜诉。

官司伊始，爹就彻底与我撕破了脸，不再承认我是他闺女。

官司结束的第三个月，村里的地被征收。

爹娘及两个弟弟在镇上，各分到一套安置房，还多出一笔赔偿款。

我也如愿得到了，属于我与外婆的那部分。

外婆还是没能熬过去，她是带着笑容离开的，九蓠给她诵的往生经，送魂魄入了轮回。

老家不再有留恋，我决定离开。

临行前，悄悄找到娘，留下一笔钱给她防身。

听说要去西藏，九蓠很高兴，说它有几个老伙计在那边，N年前它就在藏南那片混日子。

时间转回到318国道上。

观景台。

“你的车怎么了？”熟悉的声音。

“帅哥，帅哥。”九蓠热情招呼。

“嗨，好巧，车子动力不够，油门到底，它还是跑不起来。

想去修车场，又怕被坑。”

我有些懊恼，车子刚到康定，就已加满油，但还是越走越没力。

好不容易才到这处观景台，停下来检查，故障灯一个也没亮。

见有诉说对象，我的话一下子多起来。

“别急，我帮你看看。”羽涅直接坐进驾驶室。

“等等...”我想阻止已来不及。

“咋了？”他掀眸瞟来，继而回落到仪表盘。

手指宛若在琴键上弹奏，灵巧而娴熟的操作按键。

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连一点斑点与印痕也没有。

清新淡雅的香味，涌入我鼻间，瞥一眼副驾座椅上堆放的物什，让我愈发局促不安。

“呃，有两小家伙在，车里凌乱，我想先收拾下，再...”我讪笑着解释。

“没事，出门旅行不都这样么。”他不以为意，探手伸到方向盘下方，提起引擎盖的扣锁。

车前引擎盖传来弹起的脆响，他下车走到车头，探指伸进盖缝，摸车盖的挂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