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新主人？他答应了？”

做过早课后顾惟先带着小青鸾鸟去了归元大阵，符思正守在叶欢身边，垂头看着他被泡在水里修复内里，听到脚步声才抬头看了看。

小青鸾鸟面对他看过来的金眸立刻跪下，规规矩矩的低头问好后跪坐在旁边不再说话，顾惟看一眼还是很怕符思的小青鸾鸟，坐在符思对面，看了看水里还在睡觉的叶欢。

“他提前听到消息，心里有数了，这不，凌晨时分跑我那去跟我哭诉了一通，我才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结契，简直气死我了。”

“……没结契就留下帮他，甚至不惜违抗家里的意愿、不怕给家里带来隐患也要跟他走，你有没有脑子。”

符思端坐在水边抬起微垂的头，毫不留情的瞥一眼不敢说话的小青鸾鸟，面上的冷漠和不悦显露的十分明显，旁边的顾惟同情的看一眼低头的小青鸾鸟，为他的没脑子叹了口气。

“国师也是个心狠的，跟他这么些年，也帮了他不少忙，结果到现在一个契约都不给。”

“正常，他和帝王走得近，冷血和借刀杀人学得有模有样，而且他也很清楚，登仙城不会残杀神兽，他没有犯下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重罪，你就不能要了他的命。”

被少主凶残的一面再次吓到的小青鸾鸟扁了扁嘴，始终保持沉默低着头不敢说话，符思当年打断他的腿时就说过，将来国师若是待他不好，也不许他回来哭诉，从此登仙城与他再无瓜葛，他能做的最大让步就是青鸾族长偷偷来看望自己这个儿子时，他当不知道。

至于其他的，就别奢望了。

“当年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不会后悔，就算将来国师待你不好，你也自己受着。”

言犹在耳，符思对着现在后悔跟顾惟哭诉的小青鸾鸟眯了眯眼睛，懒得再管他的转回目光，看着水下的叶欢还在睡，才继续轻声细语的赶他们两个出去。

“他既然想通了，你直接处理就好，退下吧。”

“我打算给他介绍个新主人，他也默许了，本来想问问叶欢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结果他还没睡醒，他睡多久了？”

“昨天过来以后就睡到现在，目前还算稳定。”

“要不让他给你打打下手？你不知道，他看见了叶欢的掌中金印，因为上头叠着你的山神印，给他羡慕坏了。”

虽然小青鸾鸟被踢出青鸾一族了，但是能力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如今殷王和杨子树的事没有完结，国师那边说不准也要憋着使坏，多一个帮手帮他看顾叶欢也好，还能省点力气。

“他不配。”

被符思轻飘飘一句话嫌弃了的小青鸾鸟忍不住泪崩，抹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旁边的顾惟看了看可怜巴巴的他，再看看还在盯着叶欢的神鸟子嗣，好心的劝了劝。

“他还是挺有能力的，青鸾一族的安魂术他就用的很好……”

“哦，那种被后宫之人当做笼中鸟雀一般提去欣赏，还要用歌喉取悦她们的安魂术，的确不错，她们确实很喜欢。”

“也没有经常，毕竟他在国师身边，帝王的命令总不好违抗。”

顾惟勉强替啜泣的小青鸾鸟说说好话，符思对此嗤之以鼻，鎏金的漂亮眼眸盯着小青鸾鸟，描红上扬的眼角眉梢间都是对他的不屑和愤怒。

“实力不足就没有话语权，这一点在神兽之中是法则，在皇城里也是法则。国师任由那群女人打他的脸，以各种宴请为名相邀，席上更是让他又唱又跳，难道不是在看他笑话？可有半分顾忌到他的颜面？”

“但凡他有点儿气性足够强硬，就不该让别人去踩他的脸！”

顾惟看着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符思，十分赞同的点头，旁边的小青鸾鸟鼓起勇气，抹着眼泪珠子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可如果我不去，他的名声就……”

“你顾忌他的颜面，就抛下自尊去对着那群不怀好意的人谄媚是吗？他任由你被带走的时候，想过你的感受吗？这样的人你居然还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维护了这么久，你不止是没有脑子，更是蠢得可以。”

“可如果叶神主是国师呢！他、他如果是国师的话，不也要考虑的多一些，在皇城里生存何等艰难，他也一样会让你去参加宴饮，希望你可以给他长脸。”

“拿他跟叶欢比，你是在侮辱我吗？！”

他被符思一眼瞪过去的神态吓得立马小声辩解，而符思听完这话，气得掌中亮起雷光电丝，一副想原地劈了他的样子。

终究符思顾忌的看了看还在睡的叶欢，强压着火气散了雷光，继续保持着轻声细语的状态，跟他说赶紧滚。

“对于这种不懂得尊重人的东西，我无话可说，你愿意替他说话那随便你，别在我跟前恶心我。”

“少主，叶神主不在国师的位置上，他理解不了其中的苦楚。是，帝王对他都礼让三分，可也一样忌惮着他，任何事他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境遇，为此我做些牺牲不算什么。”

顾惟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至今还是拎不清的小青鸾鸟，头疼胸闷地捂着心口皱眉，嘀咕一句苍天在上自己真的是倒霉，旁边的符思看着认认真真跟他辩解的小青鸾鸟，一副这孩子彻底没救了的眼神。

“我觉得少主您是能理解我的，您为了叶神主，不喜欢殷王大人也不喜欢天宫仙府，但是依旧忍着不悦上去拜访调查，您不喜欢浮胥大人和叶神主的那些过往，但是浮胥大人的传承可以让您更好的辅佐叶神主来保护他，所以您再不高兴也接受了，您明明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不易并且感同身受的人，为何还要对我如此愤怒呢？”

小青鸾鸟几近崩溃的擦着眼泪问他为什么，他以为回了登仙城家里人会安慰他，结果父母把他赶出家门不肯认他，最应该明白他的少主却嫌弃他还训斥他，为什么啊，他真的不明白。

“如果叶神主是国师，帝王邀请他会不去吗？会希望您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要做吗？难道他会不希望您主动为他长脸吗？”

“不希望，安安静静地吃喝看舞不好吗？非要上去表演一段，让人当猴儿看？”

水中伸出的手上金印亮起，坐在一边等候的符思立刻伸手把睡醒的叶欢拉起来，冒头的叶欢懒洋洋的看他一眼，继续泡在水里养着。

“被他吵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下。”

“没事，睡得差不多了，再泡一会儿就行了。”

符思听了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拿着旁边切好的水果小盘放他面前，嘱咐他多吃几口。

“瞧瞧，你醒了，符思也没那么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