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
谭秋突然痛苦又短促地喊了他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受控制地震颤着。
季玉压下慌乱,将车开下高速,停在服务区,手脚并用地钻进后座,拿出收拾行李时找到的止痛药,喂她吃下,颤着手将她抱进怀里。
“不疼,不疼……”
不知道是说给谭秋听的,还是骗自己的。
疼的那个没哭,不疼的那个哭了。
夜又深又冷,夜风呼啸,疯长的斑茅草簌簌作响。
似是痛苦散去,谭秋眷恋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撒娇道:“想喝水。”
保温杯里仅剩的温水,刚刚她吃药时喝掉了。
季玉不敢拿凉的矿泉水给她,安抚了她两句,拿着保温杯下了车。
季玉站在车外,凝视着她,温柔地笑,然后打开了儿童锁,拿走了车钥匙,这才朝着服务区的便利店走去。
谭秋欣慰地笑了起来,学聪明了,但和我比还差得远呢。
谭秋拿出另一只一模一样的车钥匙。
听到声响的季玉第一时间朝外跑,却只看到路虎远去的尾灯。他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滚似的,呆愣着站在那里,失去了理性,耳中只有长长的轰鸣声,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他突然意识到,不是他发现谭秋失去味觉,而是谭秋故意让他发现的。
他们今晚来到这里不是巧合,一切都是谭秋计划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对不起”。
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色路虎飞驰在深夜的高速公路,副驾驶放着打开的木匣子,南红发簪被扔在一旁,那条珊瑚手链上镶嵌的珊瑚被一一掰开,原本藏在其中的片剂吗啡已经被谭秋吃下。匣子底部的夹层被打开,用过的安瓿瓶和注射器被随意地扔在其中……
原本夹层里还有几页纸张,写着谭秋所求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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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以王武为首的五人在听说张华絮的经历后,用录音机播放小孩哭声,引诱张华絮深夜开门,入室对其进行长达一天一夜的折磨。
逃跑的张华絮被他们逼上楼顶天台,楼下围观的人群因视角受限看不见王武几人,叫嚣着、欢呼着、鼓舞着她跳下去。
坠下来吧,开出血色的花来,这样才像话。
王武几人也对其进行言语刺激。
张华絮质问:“贞洁?可笑。女人和男人睡了觉就不干净了,脏的难道不是男人吗!”
脏的不是女人,该死的也不是女人。
上天的恶趣味啊,比谭秋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