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她不满的嘀咕声。
谢必安喉咙发紧,身形发僵,一动不敢动。
范无忧莫名其妙地看着背对着她似是被人施了定身咒的男人,又喊了句:“喂,谢必安。。”
这回谢必安倒是动了,他急步离开,仿佛身后有妖精要索他命似的,只留下一句“我让下人拿来”。
他匆匆逃走,留下一脸无语的范无忧。
早让下人来不就行了?折腾这一遭。还有,方才说的到底应不应啊?给个准话啊。。
谢必安一出门就正面碰上了立在门口的谢夫人。
他脸色一僵,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谢夫人也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珩儿,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谢必安沉默。
谢夫人又道:“是不是有人设计害你的?要是真的是这样,我想办法保你。”
“母亲欲如何保我?”
“自然是告之范夫人,让她好生管教,”谢夫人道,“想来范夫人也是明事理之人,不会逼迫咱们的。”
谢必安知道自己母亲口中的管教没那么简单,轻则进家庙,重则是动用家规,这条命便就没了。范无忧不得家中看重,又身份特殊,这事要是传到范家,那她小命休矣。
他虽心中也恼怒让人寻了机会,但一想到她那泪珠将滴未滴的苍白小脸,喉咙里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见儿子不说话,谢夫人只当他是默认了,略感宽慰。
“你放心,天香那边我会去帮你说,这事也不过是件小事,你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没什么大不了。”
谢必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万分的不舒服。
诚然是范无忧趁机爬床,但若他没给任何机会,她能拿一个成年男性如何?他虽然醉了,但也不是全无记忆的,后面几乎是他掌控了一切。
酒后失德,是他的责任。
所有以酒后犯错来掩饰兽行的男人都不算堂堂正正的男人,他谢必安不屑当这种男人。
“母亲不要替我费心,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我纳了她便就是了。”他淡声道,“请母亲去告之祖母一声,择日去范府吧。”
他转身欲走,谢夫人被他的这一番议论惊得瞪大了眼睛,“纳了她?那,那天香怎么办?”
同户女不嫁一男,这是大裕朝的规定。
这个规定是有缘由的。传言是很久从前,有一所人家,姐妹俩人同嫁一男,妹妹得丈夫所喜,姐姐却备受冷落。后来,妹妹开枝散叶,与丈夫恩爱多年如初,而姐姐却膝下无人,门庭凄冷,受人欺侮。日积月累,姐姐最后发狂,在一个月圆之夜,持刀将丈夫,妹妹及一家大小全都杀害。
太祖闻得此事,只叹了一句“同室相戈,人伦丧失,此为大忌讳。”此后便立下了此规定,已逾百年。
换言之,若他纳了范无忧,那他与范天香之事再无可转圜的余地。
谢必安顿住,潋潋的桃花眼带上了几分讥讽,“范大姑娘不是跟季二公子趣致相投吗?想来即便没有了我,范大姑娘也有更好的选择。”
他不再多言,转身就走,身后谢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她身边的王妈妈见状忙伸手替她揉背顺气:“夫人息怒,世子爷年少不知事,不识人心险恶,被人趁了空子,只好生劝劝他总会认清的。”
谢夫人帕子捏得指骨发白:“他哪里还小?弱冠之年已过,马上就要请旨承爵了,他倒好,这个重要的关头出了这事,他跟天香怎么交待?我如何跟她父亲交待?”
随即,她像是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懊恼地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