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老张头平时都跟谁来往？”

“跟谁来往啊？”赵老二沉吟一下道：“这个可不知道。”

“老实说，不老实杀了你。”

“好像没跟谁来往，小的真不知道。”

“拉下去，给我砍了。”

人群中冲出来两个如狼似虎般的士兵，将赵老二按倒就往外拖，赵老二像杀猪般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饶命，饶命，冤枉啊。”

那个柔和的声音又说道：“停，让他回来。”

那两个士兵又从门口把赵老二拖了回来，将瘫成一堆的赵老二扔在地上。

一股尿骚味飘散开来，又有人喝道：“老张头到底都和谁有来往，不说一刀砍了你！”

“好像、可能、或许、大概、似乎、听说，他与左邻李三狗来往比较密切，他们两家经常有来往。”

“还有吗？”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

“小的不敢撒谎，这回真的没有了。”

“把赵老二带下去。”

房间安静了片刻，那个柔和的声音却是带着杀气响起：“天初黑时，建业城内城外统一行动，关闭城门，宁可错杀百个，不得漏网一个，要全部抓捕归案，听清楚了吗？”

“遵将军令。”众人齐声应道。

。。。。。

老张头关好院子的门，所谓院子也就是用木棍、竹竿将门前围起来了一块地，靠围栏边上种了一些菜和不知名的花草。院子里摆放着每日都要用的推车，还堆了一些木柴等杂物。老张头把下午摘好的菜喷洒些水，然后盖上草帘子，防止蔫吧，明日卖的时候有个好的卖相，这才放心的回到屋内。

老张头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马宇麾下的秘密情报网的情报传递员。他的工作很简单，在有情报的时候，送情报的人会把情报夹在菜钱里交给他，下午出城去菜地采摘明日的菜时，交给来取情报的人。都说这个事很危险，但老张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挺好，就是离家远了点，有时感觉有点孤独。他老伴多次说要来服侍他，和他一起卖菜，开始老张头答应了，但最后还是改了主意，无论是安全还是危险，他都不愿意牵连老伴，什么事都怕万一，所以老张头最终还是没点头。

偶尔他也会得到一些情报，也一并发送出去。因为机智，他曾意外的五次获得了极有价值的情报，受到了长安方面高层的表彰和奖励，其级别也荣升为司马。他牢记着“干惊天动地事，当隐姓埋名人”的钢铁纪律，从未流露过一丝痕迹，始终让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卖菜驼背老头。时间长了，老张头很喜欢这个工作，每天和普通人的生活一样，而且待遇好，俸禄高，家人也过着体面的日子，尤其是两个孙子上了学堂，成绩还很不错。孩子能上学读书识字，这在几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俸禄及奖励都是及时发放给长安的老伴和儿子。每到晚上躺下时，想到这些他就开心的不得了。

。。。。。

按纪律，老张头不得故意看送情报和取情报人的面目，更不能看情报内容，这是一旦被捕后，防止牵连更多的人，也防止坦白交代情报内容。

今日送情报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这大大的出乎老张头的意料之外，虽然不准看对方的面目，但是全凭感觉他就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女子。老张头熟练的将几枚五铢钱放入内衣口袋，然后又为下一个人称菜。但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对方离去的背影，身姿窈窕，穿着却很普通，是扔到众人堆里就看不见的那种，但其身材还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老张头迅速收回思绪，正常的吆喝卖菜。来取情报的人每次也是压低了头，有时还故意遮挡着脸，说话的声音都特有所改变，使得老张头感觉对方非常的神秘。但今天来取情报的人，还是前几天那个人，虽然他没看过他长的模样，他也能感觉出来，是个年轻人。

天快黑了，也收拾完了，一般老百姓为了节约油灯，早早就上床准备睡觉了。老张头躺在床上习惯的回想了一下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很正常，又大致想了一下明日的情况，翻身准备睡觉了，明日还要早起上市场卖菜呢。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