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凉平长叹一声,喟然道:
“老夫年事已高,才思衰竭,不能与圣物共鸣,愧对重泉府的养育之恩啊。”
王学礼眼神黯淡了一分,却上前对老大人宽慰了一番,就搀扶他下场了。随后又有几人上前敬香尝试,无一例外,圣物连半分回应都没有。
甚至王学礼和白乐天都上场试了一二,可是这四件圣物就是没有半分回应。
说来也是,诗词文章本就很难逼出佳品。此刻又要有上乘的文采,又要和这几件圣物本身蕴含的道理相合,哪有那般容易。
一时间,整个大成殿内寂静无声。甚至有儒生已经低声啜泣,这是先人不佑啊。
咳。
一声轻轻的咳嗽从余生身旁响起,他转身看去,只见白乐天正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一声轻咳已经是在提醒了。
罢了,人嘛,在哪里都得展现自己的价值,否则别人凭什么在你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帮呢。
本来余生确实有几分藏拙的心思,这天命封正人的隐患自己还没搞清楚,确实不想在人群中出风头,可是当下,哎,就让自己脑海中的千载风流出来抖擞精神吧。
想到这里,余生不再犹豫,冲着白乐天笑着点点头,然后长步上前,来到供桌旁,取出长香一根,点燃后三拜塑像,将长香插入香炉中。
“此子是谁,老夫为何从未见过?”
侯凉平疑惑看着场中的余生,侧头询问身旁的王学礼。
王学礼笑着回应;
“侯员外,这位是一位少年奇才,此前曾在乡野间写出过显圣的雄文,老夫认为,他或许有五成把握让其中一尊遗宝共鸣啊。”
侯凉平轻咦一声,顿时来了兴趣,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陌生的粗布白衫年轻人,虽然没有锦衣长缎,却也是干净整洁,给人一副舒服的感觉。
场间众人都听到了王学礼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也都紧紧的盯着余生,期待着,他能否创造奇迹。
“晚辈不才,愿意从美酒酒坛一试。作词一曲,恭请圣宝品鉴。”
余生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最左边的那一尊美酒酒坛开口: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话音落尽,大殿内的众人都同时听到了一声长叹在殿内回响。而香炉内余生刚刚点燃的长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尽,腾起的青烟缓缓的飘向那一尊酒坛。
“错、错、错,莫、莫、莫。”
六声感慨过后,一道虚幻的人影从酒坛上显化升腾。
这是一道长身而立的中年文士,俊逸、豪迈、忧郁、风致,几种极其特别的气质在的身影中呈现。
“务观半圣,是务观半圣啊!”
人群中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正是侯凉平苍老的声音的嘶吼,大殿内顿时沸腾起来。
虚幻的人影缓缓低头,看向了似乎正在哀鸣倾诉的酒坛,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却侧耳倾听了些许时间。随后才默然说道:
“你想念婉儿吗,我也想念她啊。”
堂下的侯凉平捋着长髯感慨道:
“听闻务观半圣曾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却因为阴差阳错,那位婉儿姑娘终究嫁为他人妇。二人在以后的岁月虽各自遵守礼道,却因此抱憾终生。老夫只当是野史传闻,今日看来,此事恐怕为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