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白乐天轻咳一声,上前对杨柳青青说道:
“姑娘且先退后,老夫去叫门。”
白乐天迈步向前,来到了周家大宅门外,看着上面高挂的两只大红灯笼,轻微握紧了拳头又悄然松开,朗声叫道:
“老夫是凉州学政白乐天,妖兵凶猛,求进府暂避。”
声音落,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那两盏红色的大灯笼在静静悬挂着,默默的注视着来人。
白乐天深吸一口气,再次冲着门内大声喊道:
“凉州学政白乐天,求见周家家主周作人,今有重泉府儒生十余名,求周家庇护,进府躲避妖族。吾等不胜感激。”
良久,门内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不是我周家大门不开,而是气运封印大阵已成,无法开门迎客。学政大人,诸位乡党,还请另去他处躲避吧。”
门外嘈杂声四起,一路上都在沉默的重泉府儒生们顿时如同开锅的蚂蚁,冲着周家大院叫嚷,攀交情者有之,怒骂者有之,声泪涕下者有之,只是却没有得到哪怕第二声回应。
白乐天制止了众人的叫嚷,继续向院内大喊:
“白某有学政大印,得凉州府各城的主官允许是可以进出各地的气运大阵的。此印和凉州府各地的气运都契合,周家主不妨和白某配合一试,倘若还是不能进阵,白某定不多做叨扰,另寻他处庇护。”
只是周家大宅内,却再无半分回应。
白乐天咬咬牙,做最后的努力:
“王县尊已经在妖军的攻击中不幸亡故,白某人千辛万苦带着一众乡亲前来投奔,还望周家主搭救啊。”
话音落下,近在咫尺的周家大宅内,依然平静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好像整个大宅院都是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半分回应。
片刻后,周家后宅,周邦彦看着面前沉稳品茶的周家家主,还是没忍住开口:
“父亲大人,王学礼已经死了,白乐天毕竟是一州学政,还有那些都是平日里多有来往的乡里乡亲,我们不如试试能不能接他们进来庇护。”
周作人没有抬头,而是轻轻的吹了吹手中的茶叶,淡淡瞟了一眼怜悯之心仍在的儿子,轻轻地说: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做事情最忌讳的就是犹犹豫豫,收起你不值钱的怜悯之心,自己回房去反思,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房间找我。”
周邦彦不敢反驳,诺诺称是,躬身后退回房反思去了。
周家大门外,白乐天还准备继续劝说。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远处的街道上传来:
“不必喊了,这扇大门既然叫不开,我一会儿就替你劈开它。”
听到这个声音,余生、白乐天和黄增寿都是身形一滞,他们在城门楼上听到过这个声音,僵硬的转过身去,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胸前破碎的白衣,一名丰神俊朗的中年文士就静静的站立在远处的大路之中,正是窫窳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