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博眉头微皱,叹了口气,“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武维庸已经进去了,剩下一个陈柏雄翻不了天,你又何必把人往绝路上逼。”
顾珩洲瞧着地上晃动的树影,冷哼道:“你把陈柏雄想得太简单了。”
丁云博仔细想了想,“你是说他把武维庸当成了替死鬼?”
顾珩洲不置可否,和他对视一眼,“听过猎人和鹰的故事吗,工具驯养得称手了,才能提高狩猎的效率,武维庸的野心正是被他一点点喂养的。”
丁云博默了半刻,眼光朝不远处扫了一遍,“你如今又多了一个想要守护的人,行事谨慎些,对付这个难缠的主最好还是留点余地。”
顾珩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锁在郁恬的脸上,耳边再次响起玄清真人说过的话。
没有万一,自己定能护住她。
郁恬发现自己亲戚来报到的那一刻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她不排斥新生命的降临,只是还没有完全做好充足的准备。她试图从顾珩洲脸上发现一丝沮丧和失落的神情,然而他只是语气平和地对她说,“急不得,我努力耕耘就是了。”
郁恬羞得给他一记软拳,嘀咕:“能不能正经点?”
顾珩洲无声地笑了,抱着她在沙发里坐着,亲亲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邪惑,“正经了还怎么生孩子?”
顾珩洲一句散漫的玩笑话,郁恬顿时生出些微妙的不适和低落,她并没有洒脱到完全不介意未婚先孕这种事,他让她等,她便等了。她没有不信他,只是她搞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苦衷。
顾珩洲见她表情微变且不说话,一秒便回过味来,讲不清是愧疚还是心疼,总之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他掏出手机里的相册给她看,只见屏幕上是一枚椭圆型的粉钻戒指,用一圈白钻围镶,戒臂上也镶满了钻石。“本来想等成品出来后给你一个惊喜的,这是设计稿,你看看喜不喜欢。”
中间那颗粉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郁恬看向顾珩洲,问:“这是?”
顾珩洲没有直接回答,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寄过来要一段时间,难为你耐心等一等,我的未婚妻当然值得最好的。”
郁恬眼底涌起一股温热,嘴上却是难得的不饶人,“又画饼!”
顾珩洲忽而淡笑说,“看来真是对我有怨气啊,不是还有许愿的机会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话递到嘴边,郁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顾珩洲耐心颇好,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郁恬什么也没说,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紧紧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木质香气,内心莫名的安稳。
顾珩洲搂住她的肩膀,戏道:“工资卡都上交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嗯?”
郁恬一时有些懵,这才想起他之前给过的那张银行卡,怪不得她查询流水的时候发现每月都有资金流入,原来是他的工资卡。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来了一句,“你工资还挺高。”
顾珩洲顺着她的意思,轻哄着:“养你肯定没问题,你只管花,不够了我再去挣。”
郁恬噗嗤一笑,把脸埋得更深些,“谁要你养啊……”
顾珩洲笑得胸腔震一阵,“我就喜欢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都养得起。”
郁恬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说得我好像那什么一样!”
顾珩洲与她额头相抵,低声说:“好了,要是还不满意干脆把我揍一顿,别憋在心里。”说完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郁恬把手用力抽回来,环抱住他的脖子,很受哄的结果就是两人继续亲密地腻歪在一起。
郁恬有时会想,这样被他纵着、宠着又有什么不好呢?外面多少风雨他都扛了,而她只需要信他,麻痹也好,沉沦也罢,除了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