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恬:“是的,贵金属的购买记录我也有。”
齐科:“史思明是不是中介?”齐科想了想,又说:“我换个问法,你们网点的中介叫什么名字?”
郁恬:“一个叫程越,还有一个姓严。”
“严正深?”李总又补充。
郁恬:“我不知道他真正叫什么,我们程行长一直叫他老严。”
李总看了眼沈清,“应该和盐城分行的是同一个人,你们这的数量是他们那边的两倍。”
沈清愣了愣,“是吗?”
齐科看向郁恬,“这个史思明也是中介,你是怎么认识他们俩的?”
到了这一步,郁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程行长介绍我们认识的,网点的人都知道他们俩。”
齐科:“你们程行长还有其他中介吗?”
郁恬:“这个我不清楚。”
齐科:“你详细说一下贷款申请的流程,越具体越好,客户来过网点吗?”
郁恬将知道的事情一一细说后,齐科又问:“客户放款是独立完成的吗?还是中介代为操作?”
郁恬:“这个我不清楚,一般贷款批下来以后我都会告知程行长,然后中介会购买一些我们的产品作为回报。”
齐科:“什么产品?”
郁恬:“贵金属,基金,保险之类的。”
齐科:“你知道中介是收取费用的吗?”
郁恬:“知道,但我不清楚他们具体收多少。”
齐科:“那你知道中介贷款本身就是违规的吗?”
如果说之前都是挠痒痒,那么现在开始真正的战役打响了。郁恬攥了攥手指,意识到这是个陷阱,“我只是个员工,领导交代的任务自然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齐科:“你们网点另外两名信贷员有没有经手中介贷款。”
郁恬:“据我所知,是有的。”
齐科:“这些贷款的贷前调查工作都是你独立完成的吗?”
郁恬:“有时,程行长也在场。”
齐科:“你们有没有去过客户的经营场所尽调?”
郁恬:“没有,这个贷款品种完全是线上申请,比较便捷,而且我们对比过客户的营业执照,发现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营业执照上的法人姓名与债务人同名同姓。”
李总叹了口气,对沈清说:“同样的作案手法。”
沈清迟疑了一下,问:“有没有报案处理?”
李总:“怎么报案?贷款人都躲到深山老林里去了,这些人被洗脑地很彻底,他们不报案,我们有什么依据报案?银行方面只能认定客户没有还款能力,还有内部管理不善。”
郁恬一听彻底失望了,她明白自己的结局终将是个悲剧,管理者怎么会承认自己管理有问题呢?她最后挣扎了一下,“李总,齐科,我还有一份录音资料以及微信聊天截图,可以证明这两个中介是如何进入东南支行推荐贷款的。”
李总:“可以提交上来,但是你确实是参与了。除非你能证明自己严辞拒绝你们行长之后,她依然强行要求你完成这些贷款的操作流程,你有证据吗?”
郁恬垂眼,沉默了。
齐科:“请你尽快提供一下2018年至2020年的银行账户交易明细,你最新的个人征信报告和贵金属的购买交易记录作为佐证,今天的谈话资料我们会如实向总行和刘总汇报,感谢你的配合。”
到了这一刻,郁恬已经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程珊作为当事人甚至都不需要参与任何谈话。这个流程不过是为了给处分留痕找依据,等待她的是一场审判,至于何种罪名,全看当权者如何权衡利弊。
沈清的脸色同样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她的帮腔不过是担心有连带责任,管理定责自下而上,这把火是否会烧到她身上目前仍然未知。
郁恬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师拓,他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