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坐着静静的等待着，也不催促。

她知道牛寡妇需要发泄，发泄心中那股气，只有把那股气发泄出去，才能像涅盘重生一般，重新注入新的生机。

用恨意，做动力，然后，让欠她之人，后悔。

她在这段时间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她瞪着忿恨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

血涌上她的心脏，太阳穴上的筋在跳动。

一团愤恨的火焰在她的心中升起，她的眼睛像泪膜下的野兽一样闪着光芒。

苏筱静静的看着，在这不算很大的房间。

她仿佛听到心被撕碎的声音，就像锦帛被用力向两边扯开，沉闷沙哑，响过一声又一声。

紧随而来的眼泪就像一个讯号般，这哭声很苍凉，很悲愤，一阵紧似一阵，好像激流出闸，一泻而不可收。

牛寡妇被泪水洗刷过的双眼，像是长在浓雾的深潭里，阴冷而狠戾。

没有特意的伪装，却让众人清楚的看到她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她淡淡抬眸，“你说，我不卖给那贱女人那包药，他是不是也就不会死了？”

苏筱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坚定的摇摇头道，“不，从他成为村子里的那个‘死人’开始，他就已经死了。”

从他选择那条路，选择假死脱身后，他就已经死了。

不管是怎么死，结局都是一个死。

只是情况不同而已，一个是被动的选择死，另一个是主动的选择死而已。

“而你也是那个帮凶，你还决定不开口吗？想想他死前最最惦念的是什么？”

“听刚刚的公安同志说……他死不瞑目，死的时候眼睛看的方向还是北山大队的方向。”

正在门外一起听着的楚文抽了抽嘴角，刚刚小张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的，他怎么没听见？

大忽悠。

不过显然，看那女人的神情，好似有效果！

听到这番话的牛寡妇，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她双眼猩红，如索命的厉鬼，声音沙哑而尖锐的道，“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亦然。告诉楚队长，我交代。”

“好。”苏筱最后看了一眼牛寡妇，起身出了审讯室。

和外面的楚文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只要她肯交代，事情就变得简单一些。

苏筱看着楚文道，“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你要回去啦，行，那我先送你回去。”

苏筱婉拒了他的提议，“还是算了吧，接下来你应该有的忙了，还是赶紧从牛寡妇的嘴里把能撬的都撬出来，我就先走了，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