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桦珍从冥河处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去何处。嘴上说的以后该如何如何,其实内心虚得很。
这都放下了,剩余的时间,也没人吊着,富余得很,也空得很。才意气风发之年,便有一种忆过往之感,并非是什么好事。
他漫无目的地躲避官兵,终于在一个小山村里头,闲了几日,饮酒喂马,烤火,晒太阳。
“老婆婆,这村里的冬日可真够冷的!”桦珍裹着破棉袄,团了团手,感叹到。
“一年四季,冷热交替,才会有不同的景象。冬日不冷,你还想着夏天冷吗?冷不了几天的,扛扛就过去了。”老婆婆驼着背,扛了一捆柴火,放到桦珍脚边,埋怨道:
“年轻人,别老是缩着筋骨,越缩越冷。”
“好嘞!”九桦珍伸出冻得红肿的手指,看着同样衣着单薄,却一直在劳作的老婆婆满脸的冻疮,心里面觉着,亏欠了什么似的。
这里的人们,把柴火当棉袄,总是缺衣少食。九桦珍不再闲着,体力活全部包了,能安稳地让他们度过冬季,九桦珍觉得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没曾想,有人不乐意了。
一日夜晚,九桦珍刚要吹灭蜡烛准备休息,一黑衣人从破败的窗前闪过。他迅速吹灭蜡烛,藏在门后。只见那个人轻轻地开门而入,没有着急找人,只是放下一封信,便悄悄地溜走了。
九桦珍没有追,将信件放置在刚点燃的烛台前,仔细看了看端倪。
信封处有一个☆标记。
他大惊,连忙拆开。
信里写到:一切安好,江湖追杀令已开启,荒启定保你安全。我部因为内部原因,换了人,换了地方,不用挂念。
九桦珍差点哭出来,这么多天孤立无援,以为荒启已经被捅了老巢,没想到,只是更加隐蔽,换了地点。
正当他喜极而泣的时候,又有脚步的声音靠近,他叹了一口气,吹灭蜡烛,躲到门后。
这个蒙面的黑衣人,显然是在找人,脚步变化极慢。
半晌,他才推开房门,旁若无人地坐下,拿起茶碗,大口地喝上了,许久,又开始和空气说话。
他问道:“九桦珍,是吗?”
桦珍叹息一声,亮出剑,抵在那人的颈脖处。
心里想着:蠢蛋!
“将军,别这样和我说话,我只是个小喽喽。”这人倒也识趣,嘴巴却不饶人。
桦珍在黑夜中,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也不想看清,就这么坐在对面,似看非看地瞧着。
“不知何人派你前来?”桦珍忍不住问到。
“你主子,派我来保护你!”这人一口水下肚,桦珍还以为是酒下了肚。
他犹豫得点燃蜡烛,蒙面人也拉下了面罩。
“原来是你!”桦珍摇了摇头,不大满意地转过头。
他想:这主子,派一个胡子都没长全的毛头小子,到时候,谁照顾谁呢!
“嘿!看起来还不乐意?”少年打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