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梁家长辈离开应嘉已有五日。
这五日,梧桐却病了。
病情反复,一天好一天坏,出现的症状毫无征兆但又重压着众人心头,以至所有人都陷入担忧之中,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这可是梧桐自上次大病之后,三年多来第一次生病。
就因为病得少,反而让大伙恐慌。
外婆说她是贪凉,大姐说她是忧着远处人眼前事,多思多虑造成的。
凌月什么都没说,就坐在她屋里,喂药喂饭,寸步不离。
梧桐热起了痱子,她又多些事,早晨上山挖艾草,下午给女儿泡药浴。
梧桐入梦喊着肚子疼,又是整宿整宿地为女儿揉肚子。
五六天的日夜操劳,凌月已明显消瘦,甚至连彭氏都看不下去了,提醒凌月要注意自己的休息。家里并非无人可用,可以让其他人分担。
凌月嘴上没说什么,可每到夜里依旧会到梧桐屋里来转上好几圈。
今夜,意桐守在梧桐房里,瞧着凌月推门进来,先就到了床边查看梧桐情况。
意桐见状,不愿话里带着近日来的愁云惨雾,半开玩笑道,“娘,就这么放心不下呀,我可是梧桐亲姐姐,还能不尽心怎么着?”
凌月露出稍显淡然的笑容,“怎么会呢,都是娘的好孩子,娘岂会这般想。”
“这就行了呗,娘回屋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我再坐回。”
凌月说着,目光又落在梧桐泛起汗珠的额角,连忙问起可有给梧桐换凉席等等降温之事,得到意桐一一妥帖的应答后才长长舒口气。
二人帮梧桐脱了一身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又给她擦身后换上舒服干爽的衣物。
已经忙出一身汗的母女俩,歇到桌边透气纳凉。
“梧桐突然倒下,让我又想起三年前,还在李村村山上住着那时,我总觉得要失去她了,夜夜睡不着,可没想到,她最终竟能不药而愈,虽然……”
意桐不解道,“虽然什么?”
“虽然她醒来之后像变了个人,变得聪明大方,活泼有趣,可再也不喜亲近我了。”凌月略显无奈的口吻道。
意桐好笑地拍了拍娘亲的手背,安慰道,“怎么会呢,梧桐对谁都一样的热忱,你可是我们的娘亲啊,她怎会疏远娘呢?”
凌月却摇了摇头,缓缓道,“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吗?我也不是怪她变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与姐妹兄弟无话不谈,与她舅娘也是有说有笑,对待外公外婆也足够孝顺,唯独对我这个做娘的,莫名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