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贵在房檐下修理着自己的羊铲,赛刁缠坐在房檐下的椅子上晒太阳。
“唉,贵儿兄弟,快来,快来!帮帮忙——”突然,她揉着眼睛嗲声嗲气地喊刁贵,“疼呀,眼睛,眼睛里刮进沙粒子啦!”
“唵?啥?嘎哈?嫂子!”刁贵赶紧放下羊铲,小跑着过来。
“盎,眼睛进沙子了,快过来,来帮我吹吹!”
“唵?”刁贵迟疑了一下,随后答应了一声,“来了!”
刁贵答应着,来到了赛刁缠跟前。
一阵清风吹过,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胭粉味,脚向后退了半步,停住了。
“唉呀,靠近点,帮我吹嘛!”赛刁缠一把抓住刁贵的手,把他拉到眼前。
刁贵像电击了一样,赶紧往回缩手。
“唉呀,贵儿兄弟,帮我吹下,吹下就好了。”赛刁缠向他抛了个媚眼,小手用力把他拉过来。
刁贵喘着粗气,停了一会儿,慢慢俯下身子,刚要吹……赛刁缠却迅速搂住刁贵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下。
吓得刁贵赶紧挣脱开,转身就跑。
“站住!”赛刁缠尖利地吆喝了一声,“想往哪儿跑?”
刁贵被她这一嗓子吓住了,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盎,你,你想带着脸上的胭脂红,上垓(街)去?想让全营子人都知道,是吗?”
刁贵听了,赶紧用手擦脸。
“呵呵呵——”赛刁缠得意地笑着说,“我这胭脂红呀,可是你哥从锦州托人买回来的,水洗不掉的。”
刁贵一皱眉,转回身:“唵?那,那,那我以后,可咋见人呀?”
“哼!过来,嫂子帮你擦!”赛刁缠用挑逗的眼神示意他过来。
刁贵转回身,看了一眼赛刁缠,随即低下头,一步一步挪过来。
赛刁缠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刁贵的手,把他拽到屋里。
“坐下!”赛刁缠把刁贵按到椅子上,用手绢在一个罐子里沾了点液体,轻轻地擦拭着刁贵的脸,把刁贵脸上的红唇印擦了下去。
“来,照镜子看看。”赛刁缠把刁贵拉到铜镜边,悄声地说,“贵儿兄弟呀,你媳妇不是带孩子回娘家了嘛。你一个大男人家的,也吃不上一口热乎饭。晚上,你就到嫂子这来!我给你包饺子吃。”
刁贵一听,脸“腾”一下红了,起身从屋里跑了出来。
整个下午刁贵都在侍弄羊铲。
他哥哥刁金出钱给他在大西沟川买了几十亩地。他不愿意种地,嫌累,全租给佃户收租子。
他买了几十只羊,自己每天赶到后山上,然后就回家呆着。
晚上再把羊赶回来,也算是个营生。
太阳快下山了,赛刁缠在屋里喊刁贵:“盎,贵儿兄弟,咋还不去把羊赶回来呀,不怕晚了让猍歹给叼去呀?”
刁贵嗯了一声往外走,赛刁缠后面跟一句:“盎,快点回来呀,嫂子的饺子可包好了呀。”
过了一个时辰,赛刁缠估计刁贵快回来了,就生火烧开水。
水开了,把生饺子放到锅里。
一抬眼,刁贵掀门帘进来了。
赛刁缠见到刁贵,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把刁贵拉到里屋:“哎呀呀,快点呀,快点进来。饺子都煮上了。把这皮帽子摘了,羊皮袄脱了,这股子骚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