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剑轻轻帮她关上门后,就重新戴上斗笠,披上蓑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去,他方才只是去附近探查情况,顺便去食肆买了胡饼,没想到张舆已经带着官兵去了官渡,之前汜水就在严查过往之人,所以他和毓童才绕路来到官渡,本想今日就乘船渡河北上,偏巧下了倾盆大雨,他们才选了这家客栈暂且住一晚。
可他感觉张舆定会派人拿着毓童的画像沿着官道上的客栈食肆挨个搜寻,今夜不会太平,他不能让毓童有事。
“宁县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长得跟毓童有几分相似,或者臂膀上有纹身,就立刻将那个人逮捕。”
雨中撑伞的年轻男子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渡口,又转头吩咐骆日和余晖一些事,他们二人躬身领命,各自带一队官兵匆匆离开了。
宁傕满腹狐疑,近前问道:“公安小郎君是如何断定毓童不会南下逃亡而选择渡黄河北上呢?”
“毓童的目的还未达到,怎么会轻易选择南渡?”
张舆微微抬高竹制油纸伞,定定的看着他,淡笑道:“宁县尉,你是阳曲人,昨日我的小厮无意中看到你和太原邬人郭敬同去了梦月楼,看样子你们很是相熟。”
宁傕垂目答道:“只是偶有往来,梦月楼的池荷姑娘死在万山寺,想必她也是参与了邬家那桩抢劫案,我自是要派人继续调查的。”
“那就心无旁骛的好好查,你还算勤勤恳恳,楚颂之和你一样出身寒门,他马上要回洛阳担任洛阳令,那里的县尉也该换个人了。你的兄长宁驱和郭敬接济资助在并州受苦受难的胡人佃客,这本是善举,无须问责,但羯族人无缘无故的跑来成皋县,也许是嗅到了宝藏的味道,这样冒冒失失的参与进来,怕是不想要命了。”
宁傕听后一脸惶恐,刚想要开口解释,张舆却摇了摇头,剑眉紧蹙,沉声道:“我现在没心情听你的解释。”
忽然一名戴着斗笠身穿鸭卵青交领窄袖长衫的男子从官道旁边的树林中飞跃出来,宁傕急命百余官兵将他围住。
却见男子将斗笠往空中一掷,旋转飞行,迅如疾风,直奔张舆的头颈,站在他身侧的陈浩之反应极快,挥剑一砍,便把斗笠劈成两半,那支笠中箭却被张舆手中伞打落在地。
“不许放冷箭,我要活口。”
那男子正是残剑,他腰缠数把剑,几名官兵手持长枪逼近他时,一剑出鞘刺穿了一名官兵的腹部,然后他手持双剑,在他身体旋转间,剑锋疾掠,几名官兵接连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