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诺愣了下，忙回过神。合上剧本，他沉默起来，好久才舒了口气。
“罗生，这剧本你真打算送出来？”
罗维点头。
马诺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罗先生，你要明白。我们是一个公司，您没有入职我司，不是我司员工，也没有拍摄电影的经验。如果仅凭这个剧本和手里的两部短片就要想我司借给你器材和人手，是不是有点不现实？万一出了点事，你要怎么办呢？”
马诺的称呼从罗生变为了罗先生，在无形之中有着强调意味。
同时也隐晦表达了你这个剧本何来的资格向我借拍电影的设备和人手？你只是个外人，不觉得异想天开吗？
罗维自然是听出了他这话的意思，他早料到这事没这么简单就成的。
不过他也是有备而来。
“《神射警察》于去年6月中旬上映，耗资亿，但票房只有5千万，不仅没回本，还赔的很彻底。”
马诺顿时一怔，接着脸色难看起来。
这件事在去年是业界笑话了，至今还时不时有人在网上拉出来鞭尸。
他辛辛苦苦拉投资拉赞助拍的电影，结果上映赔的裤衩都不剩。网络上各路评价都有，但每个评价都有个共同观点。
那就是不好看。
“对，大家都知道。但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提这个做什么？”
罗维靠在沙发上，盯着蓝创传媒的创始人。
“但外人还有个不知道的事，就是蓝创传媒从此一蹶不振，财务报告一直赤字，发不出薪水，拉不到投资，也融不到资金，至此流失了大批员工。”
“从去年到现在，你们因为《神射警察》这部电影而欠了大批债务，又因为迟迟拿不出亮眼的新作品而导致经营状况持续低谷。这就导致了蓝创传媒没有大公司愿意收购，因为没人会平白无故接手你们的债务，还是在长期没有作品问世的情况下。”
“所以你们急需一本有价值的剧本，急需一个有价值的故事来博一口气。于是问题又来了，如今的蓝创传媒又要怎样以一部平平无奇的剧本去拉到赞助和投资呢？所以你们需要一部自带热度和话题的作品，哪怕带有争议的都行。”
马诺尴尬一笑，摆了摆手。
“罗先生，可能您对我司有些误会，我们其实并不着急新作品。”
“那倒是。”罗维耸耸肩。“所以您也没特意安排员工在前台走廊那专门等我是吗。”
马诺微微一怔，讪笑起来。
“罗先生您很有自信，但我不会安排员工接待来访者的，那么多访客来来去去，要是都接待了，会耽误他们工作的，只有偶尔遇到了才会接待下。”
马诺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们员工并不是特意来接你的，只是碰巧遇到。
罗维笑了笑。
“那可能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说，贵司的员工真的很聪明也很勤奋。能从办公大厅跑两个拐角到公司门口‘凑巧碰到’我，还能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就能知道我姓罗。”
马诺顿时笑容一僵，一时尬在原地。
罗维则十指交叉，看着面前的蓝创创始人，继续说道。
“如果贵司访客真的很多，那应该会有个前台接待才对。因为公司门口到办公大厅要走两个拐角，一般来访者不会乱走，这就需要前台接待登记来访者。退一步来说，来访者真的自己走了进来。那你们的员工应该是说‘您好，找哪位？而不是‘您好，您是罗先生吗？’”
“另外，你们的员工确实很忙。我看她慌慌张张的跑到什么都没有的前台，还以为是要放什么东西。结果什么都没做，只是给我带路了。那么问题是，那么忙的员工到什么都没有的前台做什么呢？还是用跑的。”
罗维说完，静静看着马诺。
而后者则直接愣在原地。
马诺不傻，这话有陷阱。
如果回答名字是他告诉员工的，那岂不是直接说明自己在等他吗？
可要是嘴硬否认，那自家员工又怎么知道他姓罗的？
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自家员工从办公大厅跑到公司门口，就好像专门来接待的一样，还生怕慢了。
这不直接暴露了平时根本没什么来访者吗？
唯一的一个来访者当然要点名提醒员工接待啊。
马诺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确实，罗生，我公司需要一部作品。”
看到对方承认，罗维也点点头。
“马先生，其实我不太明白。既然你们缺少作品，那我愿意免费提供这部剧本，不放心还可以签个合同，只要借我设备器材和人手就行，你们去拉投资即可。放着这种好事不做，为什么非要来买呢？”
马诺摆了摆手，有些愁意。
“罗生，不是我不借，而是借了你也用不上。”
“我司以前确实有一个剧组团队，但自从票房亏了后，就差不多解散了。现在剧组只有几个人，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吧，主要接一些小广告来拍，而且也没有导演，这样的团队恐怕没法帮到你。”
罗维听到这话，心中暗道天助我也！
他就需要这样的团队，一个没有导演，可以亲自下手指挥的队伍。
“马先生，容我问一问，这《关灯以后》你要拍电影的话，成本预计多少？”
“这...我不确定。保守估计8千万吧，我准备卖房拼一次。”
听到这个预算，罗维哑然，随即他笑了笑，露出一股自信。
“8千万多了，卖房也没必要。我可以让你这拍摄成本节省一半。”
“什么！？”马诺听后直接站了起来，不敢置信。
“但前提让我指导拍摄另一部电影。”
说完，罗维拿出另一叠订好的A4纸，放在茶几上。
马诺顺势望去，在这叠A4纸的封面上，有两个醒目的大字。
《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