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走进院子的时候,恰好看见小粒正带着几个各拎着两个桶的侍从快步从一间屋内出来。
小粒看到江陵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女皇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急忙带着众人向江泠行礼。
“免礼。”江泠抬了下手。
小粒转头安排那几个侍从下去,然后朝江泠说道:“奴才现在就进屋去禀报小主。”
江泠摇摇头,制止住他问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回陛下,方才一个侍从不小心将汤洒在了主子身上,所以主子来此沐浴更衣。”
江泠点了点头:“好,那你继续去准备他用的东西吧,不用和你主子说朕来了,让他慢慢洗就好。”
“是,陛下。”小粒欠身后匆忙去找了干净的衣物,过来时又冲着江泠行礼,然后才进屋去。
他放下衣服后,看着顾风清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好还是不说好,不说的话,到时候他的主子一定得说他两句,可是陛下那边又下了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顾风清忽然开口让他出去,说是想自己静静待一会儿。
如此正好,小粒立即退了出去。
今日是七月十四,眼看着月亮已经十分丰盈,它散发的光辉和院内的灯光交映,一个略显清冷,一个暖意洋洋。
江泠借着两种光,在院内观赏着顾风清打理的花草。
江泠跟她身旁的乔若琥说道:“你看这些花草,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还挺好看的,边缘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光。”
乔若琥属于粗人,自然是观察不到江泠所说的什么微光,她只好挠挠头、尴尬地咧嘴说道:“陛下雅致,恕卑职眼拙,是真的评价不出来什么好词。”
江泠忍不住笑出声来,“哦?还有你不行的事情呢?”
“嘿嘿,陛下就不要拿卑职打趣啦。”乔若琥凑近一点,“卑职也就是在某方面有点儿小机灵而已。”
江泠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那岂止是有点小机灵,简直是难逢对手。
见小粒忽然开门出来,还一脸如释重负似的,江泠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没在里面照顾着?”
小粒急忙走上前回答道:“回陛下,主子说想自己待一会儿,让奴才出来了。”
江泠听了微微皱眉:“他心情不好吗?”
小粒没有隐瞒,轻点了下头说:“听闻陛下的情况后主子就甚是着急,当时想硬闯出去看看陛下的,可是安排在这边的侍卫恰好都比较厉害,所以被她们合力挡下护在殿内了。”
江泠一听就觉得不妙,以顾风清的脾气,怕是要在此事上额外记她一笔了。
不过倒也不是最严重的情况,毕竟也是为了他的安危嘛,还算好解释。
旁边的小粒继续说道:“后来听说陛下脱离危险,主子很高兴,但是因为陛下还不让随意出宫,所以主子就只好让那个来通知的侍女将酥糖带给陛下了。”
是啊,酥糖是送到了,可是怒气还压在他自己心里呢。
江泠收到酥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挨顾风清说了,不过再怎么想,这次生气的缘由也总比之前因为后宫其他人要好些,只要告诉他自己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会再让自己轻易受伤应该就可以哄好了。
江泠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走到旁边的石凳处坐下,她的小腿已经有点不吃力了。
看着小粒又凑过来,江泠转而一想,现在似乎正好可以打听打听顾风清从前的事情,于是便看向他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凌世郎的?”
“回陛下,是从主子六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