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江泠捏紧拳头,“道长是想彻查嘉御夫?”
“对。”河秋道长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情况有很多种可能,像陛下的怀疑是在理,但也可能是桑木与万夜制度不同,谋逆者并不想与万夜交好。”
江泠一下子就明白了河秋道长的意思,既然这谋逆者厉害到可以与各国成功谈判,那就必然会考虑到万夜,之所以没派人过来,也许真是反感女尊王朝,而当前桑木的君主无能,即便他心里可能也不喜欢以女为尊的万夜,但为了保一时平安也还是选择违心地送子和亲。
见江泠点头,河秋道长又看了乔若琥一眼,说道:“乔侍卫所分析的也不错,可谁说谋逆就非要在场了?只要他有头脑,有忠心为他办事的手下,经过两年的准备,其实做此事并不难。”
乔若琥眨眨眼,尴尬地挠挠头:“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见她那不能理解的模样,河秋道长忍不住一笑,随后说道:“所以,还是要探查一番,才能真相大白。”
江泠心里纠结起来,她之前就一直想查薛玉辞,但是没有人手,眼下忽然能查了,心里反倒有点慌。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如此,应该是因为桑木忽然出了这件大事。
若真的是薛玉辞所为,她到时候应该怎么对待怎么处理,若不是薛玉辞所为,万一日后被他知晓,心中又该生出怎样的嫌隙?
几人都瞧出了江泠的纠结,便也没有催促。
直到河秋道长将杯中的茶饮尽,才终于开口问道:“圣上是忧虑查不查所带来的不同后果吧?”
江泠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愣了太久,有点愧疚,缓缓点了两下头。
河秋道长放下茶盏,却没有直接以她的想法分析,而是先另外提道:“之前老夫就有和圣上说过,有些事情老夫能知晓一二,但是却不可向圣上言说。”
江泠点了下头:“朕记得。”
“所以,有些事情兴许已经有了其必然发展的方向,并非是圣上当前的决定所能影响的。”河秋道长看向江泠的目光是少见的深邃,“既如此,圣上便不必纠结许多。”
江泠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下河秋道长的话,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不瞒道长,朕失忆以后,确实是对身为桑木皇子的嘉御夫有所迟疑,也想过查一查,但当时朕是没有合适的人手,现在虽然有了河秋道长帮助,但也不想是借着这样的事情为由。”
河秋道长了然一笑:“圣上如此便是思虑过多了,有些事情的开始就是另一些事情的契机,圣上既然都已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那也应该想想柳暗花明的可能。”
闻言,江泠垂下眼眸,其实河秋道长虽然不能直接和她言明一些情况,但是却也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提点,既然河秋道长都说让她不要只考虑不好的结果,那想必也不至于特别遭。
她从刚来这里的时候,所处的境地就已是极差了,在那种情况下她都能一点点改善,走到如今这一步,那到时候岂不就更有办法妥善解决了。
江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河秋道长便问道:“想必圣上现在已经想通了?”
“是。”江泠的目光比方才坚定了几分,“既然已经有异,又怎能不查,多谢道长的一番提点,让朕心里豁然开朗许多。”
“圣上言重了。”河秋道长笑了两声,“既如此,老夫就着手去办此事了,也请圣上放心,老夫会安排最有把握的人手,争取让此次探查只是暗中。”
江泠知道以河秋道长的聪慧,定然明白她方才的烦恼,笑着点点头说:“朕知道河秋道长定会尽力,此事艰难,道长也不用过分勉强自己。”
两人相谈融洽,可乔若琥却忽然举手,“请恕卑职愚钝,卑职还没有听明白道长和陛下的意思。”
河秋道长起身敲她脑袋:“就是老夫去办此事,别的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