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见江泠回来了,立刻迎上前,附在她耳边将她未能亲眼瞧见的情形尽数告知。
江泠听完后更加震惊了,按照她根据过往了解到的情况推测,顾风清应该是从小被家里宠到大的,在任何事情上,他的父母都应该最向着他才对,怎么在此时反倒站在他的表兄那边呢?
顾风清没有理会他的家人,取了药箱,一言不语地给江泠包扎伤口。
江泠看向顾盼问道:“顾盼,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设计闯入朕的寝殿?”
从事情败漏,顾盼就已经像失了魂一般,此刻听到江泠严声厉色的问话,吓得更不敢说话了。
反倒是顾风清的母亲跪地叩首,开口为他解释道:“回陛下,您日夜辛劳,身边照顾的人自然越多越好,草民是想着他们表兄弟同心,能更好的服侍陛下,而且他们相熟,彼此也有个照应。”
江泠本以为顾风清的母亲是思虑着亲戚关系,在顾风清愤怒时,不得不先护着顾盼,等事态平息再做斥责,可没想到顾风清的母亲此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对此震惊的不止是她,顾风清包扎的动作倏尔停止,他缓缓转向了他的母亲,错愕与迷茫交织在他的面庞上,光线愈发昏暗,仿佛在他脸上拢了一层朦胧的纱。
现在也不能让侍女进来点灯,乔若琥和方婉相视一眼,赶紧去忙活。
然而暖色的烛光却并不能让屋内的气氛温和分毫。
江泠拉住了顾风清,她刚刚忽然想到,没准此事是顾风清的姨母的意思,顾母作为她的亲妹妹,自然不好拒绝。
江泠说道:“朕知道你们没有存着坏心思,否则你们也不可能继续在此处说话了,朕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朕确实事务繁多,因此并没有充纳后宫的准备,当然,等事情全部解决后,朕也仍不会有此意。”
顾风清看向江泠,此时她的话对他来说宛如迷雾中的指路明灯。
顾母则紧紧皱着眉。
江泠继续道:“身边的人再多,若是没有知心的,也是悲哀,而朕却非常幸运,得以有凌御夫相知相陪。”
她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只要顾母按照她的意思去告知她姐姐,应该也不会使亲姐妹间生出嫌隙。
如果还是不妥,她再拟道旨也无妨。
顾风清再次看向他的母亲,说道:“不知母亲今日这般到底是为何?儿子相信母亲是另有原因,陛下已表明心意,而我亦是如此,我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陛下,母亲就不必过分担忧了。”
江泠应和着点了下头,想必顾母听了她和顾风清表露的真切心意,现在应该是可以完全放心了,一家人嘛,倒也不必把气氛弄得太僵。
然而顾风清的话音刚落,顾母就一脸凶狠地站起来,眼眶含泪,指着顾风清道:“你能进宫里当上御夫,享受泼天的荣华富贵,这一切的功劳都是顾家,若是没有顾家,你哪里来的这样的机会?”
闻言江泠心中一颤,这是在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不过顾父还十分淡定,只能从其紧锁着的眉头看出些许的无奈。
顾风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母一脸痛心疾首地哭诉道:“我们养育你长大成人,是我们好心,如今你借着顾家之力得以在宫中享受,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你帮扶一下你的表兄你都不乐意,你对得起我们的养育之恩吗?你对得起顾家的列祖列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