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没少关照他们家，当然也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家条件差，还因为她家先辈做过让老余很触动的事儿。

这个事儿，是赵老道买回自行车以后讲给杨万里和赵盾的。

早些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

不知道城里怎么样，反正村子里很多人对生男孩的渴望，可以说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的。

那时候，村子里资源有限，各家各户也没啥钱。这就导致，有人扔女婴。

营山村这一带的很多村子都有过扔女婴的，有人扔山里，也有人就近扔沟里。

但最终，被扔的孩子都会出现在小孩山的山洞里。

小孩山在坨子村的东北方向，山腰上的山洞是早些年打鬼子的时候留下的，用来躲避鬼子的。

那时候也不叫小孩山，荒山没名，怎么叫的都有。

赵颖的爷爷就住在那座山的山洞里。

她爷爷为人本分老实，踏实肯干。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岁突然发疯。丢下妻儿不顾，一头扎进了那座山。

家里人即便把他硬绑回来，过不多久他也会重新跑回山上去。

于是，他的妻儿还有其他家里人也就随他去了，当没他这个人。

山上毕竟没吃的，他经常会下山偷村里的小卖部，偶尔也会当街抢人。

因为他只是偷抢些吃的，所以没人跟疯子计较。

为啥说，丢掉的女婴最终会出现在那座山的山洞呢？

因为有人去小孩山采松蘑的时候，听到山洞附近有婴儿的哭声。

于是就传出来了这么一个说法，说疯子会捡那些被丢掉的女婴到山里去吃。

慢慢的，那座山就被叫做了小孩山。

多年后的一个冬天，疯子冻死在了山洞里。

人们去收拾的时候，见到一地的死婴。

疯子非但没有吃，反而还有抚养婴儿的痕迹。

只不过，他不会养孩子。

疯子把所有厚衣服，厚被子全都给了婴儿。哪怕哪个婴儿死了，他也给盖了被子。

而他却活活冻死。

老余当初从关里搬到坨子村的时候，那个疯子已经走了好久了。

他听说之后，心里就记下了这么一号人物。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那个山洞都成了禁地了，很少有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