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通的，墨泱进门先拉开窗帘，打开了全屋空调。

她先在楼下逛了逛。

家里没什么改变，还是从前的布局。

她很喜欢在餐桌上放一瓶鲜花。

哪怕她不住了，餐桌上的鲜花也常开不败。

今天插的是几支睡莲。

可能是昨天刚打扫过，新换的花，睡莲娇艳欲滴。

墨泱走到了客厅展示柜的前面。

那些挺值钱的古董，居然都还在，没有被收起来。

而墨泱送给步景桓的结婚纪念日礼物，那两个她自己做的杯子，原本放在展示柜最中央的位置，已经不见了。

步景桓带走了它们。

墨泱的手，轻轻拂过展示柜的柜门，低低笑了。

一笑，眼泪就滑落。

“真是个傻子。”

不管是她还是步景桓，都挺傻。

情绪很复杂，心情却不沉重了。

她继续往楼上走。

卧房是记忆最多的地方。

床上的被子收起来了，只有空空的乳白色床垫。

梳妆台上，还有墨泱用剩下的化妆品。

洗手间干干净净。

墨泱又在衣帽间看了看。

衣帽间她占了三分之二，步景桓用三分之一。

他的衣裳也没全部带走，留下来很多。

墨泱看到了他的一件黑色棉布睡衣的上衣，突然就想起他穿这衣服吻她的模样。

她鬼使神差把这件上衣叠了起来，放在门口的沙发上。

她又上三楼。

一楼、二楼几乎没什么改变，三楼却大变样。

书房和小卧房的门敞开，里面空空，连一张桌子也没了。

从前，这是步景桓的独立空间。

墨泱站在书房门口，想起好几次她被阻拦在门外，看到他书桌上摆放的照片，心里吃醋。

——那肯定是她和他年轻时候的合影。

亦或者，就是她的照片。

想起往事，可能会有再次发疯的风险。

步景桓不愿冒险，宁可将她阻拦门外。

她为此闹了不少脾气。

真幼稚。

“……我们的初恋，是什么模样？”这个念头，在墨泱脑海中滑过。

只是想想，她不好奇。

因为回忆不是单一的，它里面有父母和姐姐的去世。

很痛。

再说了，墨泱也不需要回忆。现在的她，深爱步景桓，爱到可以为他放弃原则。

正是因为她深爱了，离婚时以为他置身事外，才气炸。

直到这次的事，她才意识到两情相悦。

往事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记忆也是一路走、一路丢的。好好的人，可能也会把十年前九成的事情忘记了。

墨泱拿了步景桓的黑色睡衣，慢腾腾逛着。

楼下有了点动静，似谁推开了大门。

“是步景桓回来了吗？”

墨泱明知不可能，还是脑子里上了一根弦，迫不及待冲下楼。

别墅大门被推开，男人站在门口，背光，高高大大的身影被阳光拖出极长的影子，看不清面容。

墨泱站在楼梯蜿蜒处，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