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丘雷眼神不舍的目送阿言离开,鱼宝直接炼化吸收,是最好的,蒸什么鱼羹啊,若是把功效蒸跑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葛丘雷收神自我安慰,反正也不是他的,即便陈卓不要,怎么抡也轮不到他,自己炼化不了,别人也别想炼化。 这样一想,葛丘雷就舒服多了。 很快,一碗鱼宝羹被阿言端了上来。 陈卓拿着一个木勺子,在众人的目光中,舀了一大勺鱼宝羹。 那色泽白润的鱼宝羹像果冻一样,被陈卓的大嘴吸溜进了嘴里。 许是太烫了,陈卓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双目散出迷茫之色。 “太烫了,没尝出味儿。” 那一定是好吃的,因为不好吃的,一进嘴就吐了出来,让陈卓能忍住烫咽进肚子里,至少是好吃的。 陈卓大嘴吹了吹。 鱼宝羹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鱼肉特有的香气夹杂着一股回味香,是一种说不出来,却能勾起人胃里的馋虫的味道。 陈卓等鱼宝羹吹温了,放入嘴里。 那股鱼香味在随着陈卓舌头的捻动,在嘴里散开,陈卓只觉得香爆了。 楼灵迫不及待的凑到陈卓身边。 “卓大哥,味道咋样?” 陈卓闭着眼睛:“好吃,是卓大哥吃过第二好吃的东西。” “那第一好吃的是啥。” 陈卓睁开眼睛:“当然是卓大哥老家的鱼宝羹了。” 众人听到陈卓如此夸赞,就能断定其中的美味。 得到了陈卓的认可,阿言将剩下的鱼宝全部做成鱼宝羹。 鱼宝在如同蚂蚁大小的陈卓面前,还是太大了,蚂蚁村所有的蚂蚁以及堤坝里的动物有福了,它们每只灵都吃到了一口。 百年的鱼宝,若是炼化是大补之物,可在这么多生灵嘴里,顶多能算一口补品。 大家食用过鱼宝羹后,觉得多日的疲惫,被这口鱼宝羹扫尽,身上的酸疼也减弱了,恢复了些元气。 夜色已深。 陈卓坐着缆车回了蚂蚁村的家。 陈卓刚洗完澡,躺在床上。 咚咚咚…… “卓大哥睡了吗?”是冯宝的声音。 “还没有。”陈卓伸了个懒腰。 冯宝开门进来,怀里抱了一床被子。 “谭小姐说天气转凉了,让我给卓大哥添床被子。” “哦。”陈卓低声应着,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天气凉了吗?” “卓大哥你没感觉到吗?自从洪水过后,就降温了,咱们来的时候还穿的短袖,现在都穿上长袖了。”冯宝将被子盖在陈卓身上:“卓大哥铺好了,我走了。” 陈卓点点头。 冯宝离开后。 陈卓躺在被窝里,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碗鱼宝羹的作用,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满脑子都是白天那几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陈卓从床上坐起来,将遮盖在灯球上的布拆开,小屋里亮了起来。 “它们不会被冻死了吧。” 作为宇宙和平形象大使的陈卓,表示很焦虑。 蚂蚁村又太小了,它们根本进不来。 他思来想去,以他的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是想要出门去看看它们冻死了没。 陈卓穿着棉拖鞋,走出门去。 幽暗的蚂蚁村空地上,几只蚂蚁影子一晃一晃的。 陈卓以为蚂蚁们在做什么坏事,小心翼翼的靠近。 蚂蚁村长:“轻点装,别吵醒了卓大村长,多放点干草,那边的干草也拿过来。” 陈卓看到幽暗的空地上,几只蚂蚁们将一摞摞的干草放到花生缆车上,利用缆车将干草运到洞口去。 陈卓蹑手蹑脚的出现在蚂蚁村长身后:“你们干啥呢?” 蚂蚁村身形一顿,机械的转过头来:“卓,卓大村长。” 陈卓看着一车一车的干草往洞外运。 “你不会是想把干草给小兔子他们吧。” 村长尴尬笑笑,像个做错了事的人:“那些生灵的家都被洪水冲毁了,无处可去,堤坝虽然能遮挡一部分风,还是太冷了,我想着蚂蚁村存放了不少干草,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它们用了。” 陈卓无疑中发现,抱着干草的蜘蛛与蚂蚁。 “呦,你俩懒汉竟然干活了。” 蜘蛛不太愿意听陈卓这样说它:“卓大村长,你别这么说我们,大家在一座山上相处了十多年,虽然平时没啥交际,也可都知道彼此,突然就剩下这么几个灵了,我心里头不是滋味。” 村长疑惑道:“卓大哥,你怎么没睡觉呢,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我们再小点声。” 陈卓叹了口气,双手背后,一副高人模样。 “连你们都知道担心外面的动物,卓大哥怎么能不担心呢,卓大哥担心的事情,要比你们担心的多了,卓大哥是宇宙的卓大哥,卓大哥担心整个宇宙的事情,宇宙里有人界鬼界妖界,卓大哥要守护宇宙,也是要守护你们。” 陈卓又叹了口气继续:“可惜卓大哥只有一个,是卓大哥没有守护好你们,卓大哥怎么睡得着呐。” 听着陈卓的大道理,蚂蚁村长疑惑道:“守护生灵,不是神灵要做的事情嘛,难道卓大哥不是行者?” “神灵?神灵是干啥的,卓大哥听说过神仙。” 说道神灵,蚂蚁村长无比虔诚:“我们没有见过神灵,但神灵就在我们身边,它会守护着我们。” “守护你们,那为啥发洪水的时候他没来守护你们,是卓大哥守护的你们。”陈卓略有不满道。 “卓大哥,神灵要我们接受苦难,是为了磨练我们的意志。” 陈卓想了想,毫不留情道:“磨练你们的意志,小命都磨没了,磨意志有啥用。” 苍蝇此时发声:“我赞同卓大村长这句话,那些经历洪水的动物不可怜吗?要是真有神灵,它就眼睁睁的看着祭拜过的它生灵,被洪水冲走,死在洪水里嘛?” 蚂蚁村长焦灼对苍蝇道:“阿苍,你不能这么说神灵,卓大哥村长不是本地灵,他说没有关系,我们本地的灵要这样说神灵,是要被降罪的。” 苍蝇:“我们每年都祭拜山神,这么多年,山里出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熬过去的,山神一次都没有帮过我们,要我说,山神石像都没熬过这场洪水。” 蚂蚁村长怒道:“不要胡说。” 陈卓却好奇起来:“还有山神石像呢,在哪呢?” 苍蝇道:“就在山顶,蚂蚁村长每年都去祭拜,它宁可自己饿着,也会去祭拜山神,有一年冬天,食物紧缺,蚂蚁村长把自己的粮食祭拜给了山神,回来路上饿晕了,还是阿网发现了蚂蚁村长,把它带回来的。” 蚂蚁村长对山神的敬畏是刻在骨子的,嘴里呢喃着:“山神勿怪,小辈轻狂,他不知道我们种在地里的粮食能茁壮成长,都是山神大人赐予我们的。” 陈卓仿佛在蚂蚁村长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是一个很久很久的老头朋友。 这位老头朋友是陈卓小时候,在精神病院做过保安的一个老头。 那老头也是和蚂蚁村长一样,天天烧香拜佛,身上也带着佛像。 后来老保安就消失了,几年之后他偷听小桃姐姐和其他护士说,老保安是被车撞死了,陈卓为此还找了块白布,哭了好几天丧。 老保安就是那个喜欢听戏的保安,陈卓不着调的戏腔和台步,都是模仿的老保安。 那时候精神病院连电视机都没有,更别说娱乐项目,唯一取乐活动就是按时按点的蹲在保安亭外面听戏。 可是一辈子烧香拜佛有什么用,最后死了菩萨也没保护他。 神仙没有保护好老头,同样也保护不好任何人,陈卓小时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