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天斗冲着徐知证叫道:“你这么出死劲跑干嘛?老弟呀!这些人跟你后面还拖死了嗳!”
其实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杀李道仁没有让他杀,他心中就不满了,要不是在官道上杀了那个官差,出了一下子气,他早就发作了。现在拿他来说,自己像丧家之犬一样在逃,他认为徐知证太过于胆小了。
其实徐知证担心的是这个事:因为在官道上杀了两个官差很快会被官府发觉,只要官府一发觉,就会赶在他们前面到山阳城门口贴抓捕告示,就要贴那郭从谦的相片,就会有重兵把守,到时就不好过关了,他要赶在官府发布捉拿通告前过关!可以说他们在和大梁的官差赛跑。
“如果官兵追至怎么办?”徐知证硬生生的回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拦!怕他个熊啊!”兰天斗叫嚷着。
“挡挡挡!拦拦拦!你我是能挡拦!”徐知证指着吴彩儿和婉贞郡主怒道:“那她们怎么办?她们能跑得掉吗?”
徐知证又道:“如果我们慢了,捉拿我们的官差先到山阳城张贴画像又怎么办?”
那兰天斗叫道:“他们那么快呀!杀了人还要有人报官才行!就是有人报官,还要找人画像,这些都要时间!而我们一直在跑!一直在跑!一直没有息!我就不相信他们有我们快!”
“假若就有我们快呢?”徐知证盯着兰天斗的眼睛回道,那眼神近乎是怒视着:“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地理,如果有近道,他们抄近道怎么办?”
然后徐知证又一字一顿的道:“这次的使命!就是要无险的!快速的!到达晋国!这才是最!最!最重要的事!”
由于他俩在争论,后组的人也赶到了,前组的见没有人跟上也折了回来。大家劝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听了徐知证的建议,立即过河为安。
唐末时期的黄河河床很高,高则有五、六米。那时的黄河没有大的治理,由于黄河上游是黄土高原,一到雨季,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夹带着高原的泥土顺河而下,到了开封时,地势平坦了,水势不急,那些泥沙就陆续沉积下来,遇到水道转弯时,久之泥土堆积,继而大水泛滥而改道另途。
徐知证到了府君寺时,已是黄昏,黄河就在边上,而且是个弯处,有堆积的泥土,水面不宽且又不急,主要是汛期未至。
于是他们就仓促的连夜过了河。
过了黄河早已人困马乏了,就应该休息了,可是徐知证还是不放心,督促他们连夜急行军。
过师寨又过亢村,一行人到了徐营,结果人马全部累倒了,想不扎营也不行了。由于急行军,天气又热,再加过河时衣服湿透,还有悲伤,那吴彩儿先行倒了。
她发热,嘴唇起泡,徐知证再看口腔内,有很多肿块而红烂。吴彩儿声音沙哑,连声说喉咙疼的厉害。其实其它的人也有同样的状况,只是没有吴彩儿严重罢了。
徐知证在野外寻草药而治,借着月光终于在一沟渠边,取得一些薄荷的头部和叶,然后洗净,让他们各取一些放入口中含着。
现在到民舍入住已不可能了,因为已过午夜,谁还敢让这一干人等入住?他们相互倚靠而坐,那个苦啊,无法言表。由于疲惫不堪,大家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徐知证无眠也,前面不远处就是怀州山阳城,如何过关?过了关就到晋国的势力范围了,这样就安全了。
不过,徐知证有预感,这山阳城不好过。
徐知证从马背上取下丝绸等,轻轻的盖在他们的身上。来到了吴彩儿边,看吴彩儿那副极度疲惫的身子斜靠在坡上,心中顿生一种酸楚,心思:怎么这么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