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因着朝中之事,已有了两天未曾去永安宫。
未央宫正殿。
只听福祥禀报:“陛下,永安宫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这几日,滴米未进,送进去的食盒,总是原封不动的被送出来。”
封允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多久了。”
“已经有两天了。”福祥道。
封允放下批改奏折的毛笔,抬步就往永安宫而去。
连清披着一件单薄的长衫,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床顶出神。
浑身无力,仿若下一瞬便要晕过去。
封允连衣裳都不让宫人给他送,整日只能穿着封允指定的薄衫。
只听一阵开门声响起,便有脚步声来到了床边。
连清看着眼前金丝纹路的龙袍,眨了眨眼。
封允坐到床边,将人扶到自己怀中躺好,皱眉看着连清:“怎么不吃饭?和朕斗气?”
连清倚在封允怀中弱弱的摇了摇头。
宫女重新送上热腾腾的饭菜。
封允亲自喂到连清嘴边,看着封允温和的神色,连清却知道,他内心有多残忍,如今的表象只是他偶尔示于人前的假象。
若是惹怒了他,只会让人粉身碎骨。
连清咽了咽喉咙,如曾经一样,顺从的吃了下去,由着封允如喂小动物一样,一口一口吃下饭食。
最后封允又递上了热茶,喂到了连清嘴边,连清也顺从的喝了。
这一番进食之后,连清感觉到身上有了些微的力气,喉咙也湿润了,仍旧软软的靠在封允怀里,看着封允柔和的神色,低头不语。
“往后好好吃饭,别拿身体过不去。”封允揽住连清的手用了几分力道。
封允将人扶躺在床上,掖了掖被子便要转身离去。
衣袖却被床上之人拽住。
封允回头,只见连清露出一张如小鹿般楚楚可怜的脸,看着自己。
声音带着浓浓的乞求之意:“陛下,我错了。”
封允扯了扯袖子,留下一句:“两个月后,朕就放你出门。”
连清撑着身子就想下床,看着封允毫不留恋的背影,趴在床上,握紧了锦被。
复又倒在床上,无声的啜泣着。
......
连清被禁足在永安宫一个半月后。
林太医被请到了永安宫中。
“拜见陛下,拜见娘娘!”林太医行着礼。
封允淡淡应道:“嗯,去给娘娘诊脉。”
林太医这才敢将眼神投向床榻上躺着的连清。
看诊讲究望闻问切,林太医一看连清这惨白的面色就觉得不对。
搭上连清的手诊脉了许久,眉头便皱了起来。
诊完脉,将连清的手放在了被褥中掖好被子,就转身朝着封允道:“陛下,娘娘这是心脉郁结之像,说难治也难治,说好治也好治,只要心情愉悦了,这病自然就好了。”
连清躺在被子里,瞳孔无神的瞥向封允那边,复又转回到床顶,仿若置身事外一样。
封允听到这话,看了看床上的人一眼。
朝林太医道:“先开些补身子的方子吧。”
“是。”林太医拱手。
林太医走后,封允坐到了床边,抬手搭上了连清的额头,缓缓抚摸着,仿若在擦拭自己心爱的珍宝。
连清即使听到了林太医的话,心中仍是没有半分波澜,这一个半月,连清求过,哭过,认错过,封允都没有心软。
经过这一遭,让连清彻底明白了,眼前皇权那至高无上的力量。
一个皇后的身份牢牢将自己锁在封允身边寸步难行。
天真的以为跑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就能自由。
一道旨意下来,身为人子的封檀林只得听命行事。
身为皇后的自己,也只得莫不敢从。
封允身为那至高之人,掌控所有人的一切。
这一个半月来,连清安安分分的当一个笼中鸟,封允得了空就来永安宫,连清不敢有丝毫违抗的举动。
封允轻声道:“想见见谁吗?”
连清眼神有些微的光亮,复又熄灭下去,终是又带着一丝期盼,朝着封允开口:“我想见见我娘亲。”
从前连清若是想见奉安侯府和永安侯府之人,一道口谕便可见到。
可如今的封允撤下了从前的命令,身在这深宫大院,已然被关了一个半月,连清此时能依靠的也只有封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