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属实没搞明白,怎么她就光荣了?
她每天都在家里吃喝躺平,什么时候“为民除灾”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张金财笑呵呵的,觉得江茉真是西丰生产大队的福星,忙道:“江茉你还不知道吧!这次的禽流感过去了,咱们西丰生产大队只有一个发病的,是全公社发病率最低的生产大队呢!”
“这不,许书记都亲自过来慰问表扬咱们了!”
张金财越看江茉越开心,他还记得江茉是江宁生产大队的呢,这回江宁生产大队那禽流感的发展态势啊,是最恶劣的,止都止不住。
可把她们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愁弯了腰,不停往他们西丰生产大队跑,总是待着他就问:“金财啊,你是怎么带的你们生产大队啊?怎么一个新发病的都没有,你们大队没有鸡鸭得禽流感了?”
有是有,不过西丰生产大队的鸡鸭也明显比其他大队的发病率低了很多。
不止是江宁生产大队,其他大队也奇怪得很。
每回去公社里开会汇报情况的时候,都抓着张金财问东问西,非要把西丰生产大队的情况问个底朝天!
没过多久,大家才发现,好像是西丰生产大队的大伙儿都学着江茉奇奇怪怪的那一套,才起了作用!
这可稀奇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都不太懂。
但是其他生产大队也号召着乡亲们这样做之后,果然就没人染上禽流感了!
不止如此,病死的鸡鸭也少了很多。
这下,江茉的名字可算是在十里八乡都出名了,许多人都说,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厉害呢?这些法子她都哪儿学来的呀。
后来,江茉的男人在冬捕时逃过一劫,还有她家第一个选鸡鸭却选了小鸡小鸭的事情,不知道也怎么流传开来。
又有好多人都在背地里说,江茉说不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呢!也可能是神仙渡劫!又或者每天晚上都有哪路神仙给她托梦呢!
江茉听到张金财说这些的时候,吓了一跳。
怎么这封建迷信的说法还越传越广了呢。
这面锦旗她也不想要,正好许永昌和张金财往她这儿送锦旗的行为非常张扬,所以不少乡亲们都跟过来看热闹了。
江茉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摆摆手拒绝道:“许书记,张队长,这锦旗我不要。我天天就在家里,什么都没干,你们才更应该拿这面锦旗,这些日子,最辛苦最光荣的是你们!”
确实也是如此,张金财整个人都瘦一圈了。
江茉反而每天在家里吃吃喝喝睡觉看电视,连平时饭后遛狗的活动都取消了,这段日子下巴都略显圆润了一点点。
看着她如此谦虚,许永昌也笑道:“江茉同志,这面锦旗,你当之无愧!要不是你,咱们公社还不知道有多少乡亲要遭殃呢!”
“是啊!江茉你就收了吧!”旁边也有大伙儿起哄,“你倒不如和我们说说,是哪个神仙给你托的梦啊?”
江茉一听,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忙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家可不要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我们都要坚信马克思主义!这世上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你们还说我能未卜先知什么的,那更不可能呀。我要是有那能耐,不早就送去被研究了吗?”
大伙儿将信将疑,忍不住问:“那你怎么好像就是提前知道啊?”
其他人也附和,还是不太相信江茉的话。
江茉只好继续解释,“冬捕那回我也说过了,是靠天气判断的,上回拿小鸡小鸭,也确实是因为它们可爱。”
“至于这回,这些预防禽流感的法子,我也是和江宁生产大队知青站的一个知青学的。可惜他已经回城了,不然这回要是他在,肯定能更早提醒大家的。”
反正原身江茉确实和那人挺熟,江茉睁着眼说瞎话,把一切都推给那位知青。
现在人早走了,一切没有对证,江茉还在一脸郑重地宣扬道:“所以说啊,知识就是力量!大家平时闲着没事还是要多识字,多学文化,以后就会发现,根本不需要祈祷天上的神仙来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凭脑子里的知识和文化,靠咱们的双手,就能一天比一天好。”
“好!”许永昌带头鼓起掌来,“江茉这话说得好!你们啊,都别一天神神道道的了,别以为这种地就是靠天吃饭,要学的还多着呢。”
被许永昌这样一说,大伙儿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都狐疑地摸摸脑袋,难道这种地还不靠老天爷了?
学那些知识有什么用啊?还能让晴天变雨天,让那些下的冰雹子都收回去?
实在搞不懂,大伙儿一头雾水地散了。
不过看他们离开时的那眼神,江茉也估摸着他们没怎么相信她和许书记说的话。
算了,封建迷信的落后思想也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
只要他们以后见到她别想刚刚那样,差点儿就掏出两炷香朝她跪下来。
……她真受不住啊。
最后,张金财还是非要把那锦旗放在了江茉家的院子里。
想起他在众多生产大队长面前长脸的时候,他就越看江茉越高兴。
临走前还忍不住叮嘱,“江茉啊,要是以后你又获得了什么有用的新知识,一定要及时告诉咱们啊。”
许永昌点头表示同意,和张金财一路走远,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以后江茉说了什么,你都放在心上,无论什么听上去靠谱的,不靠谱的,你来公社的时候都得上报,别又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想起上回冬捕,要是张金财上报了江茉说的话,公社里提醒所有冬捕小队都小心点儿,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惨事了!
许永昌后悔不已,张金财也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检讨道:“我当时确实没当回事儿,以后一定注意。这知识……还真厉害啊,许书记咱这回也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