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场上的一切,正在电视里进行会放。
候盼明过来给齐晔开门时,齐晔和江茉也刚好看到客厅里的电视上,正在放着他俩相视一笑的那一幕。
齐晔有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低下头,耳根都害羞激动得有些泛红。
他没想到自己还会上电视,而且他和媳妇儿一块出现在电视屏幕里,那么好看,这感觉好奇妙。
他甚至有些自恋地悄悄想,他和媳妇儿站在一起,显得很般配。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媳妇儿是一对夫妻,感情和睦,真好。
他忍不住开心又开心,唇角抿起来,根本克制不住笑容。
早就习惯了他就这点出息的江茉瞥了他一眼,眸子里也沁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候盼明也很高兴,赶紧招呼齐晔和江茉进来,“你们今天辛苦了,我去买了好酒好菜,咱们今天好好给齐晔庆祝庆祝!这可是全省的表彰啊!瞧瞧,这都上电视的!”
舅妈也很高兴,忙点头,“是啊,咱们家齐晔真有出息,你们舅舅啊,刚刚看电视就一直在那儿笑,今天连学校都不去了,特意备的好酒好菜,你们待会儿可得多吃点。”
一家人说说笑笑,齐晔进屋脱了鞋,正准备转身关门,却忽然看到对面的门开了。
秦飞跃,还有秦飞跃的父亲秦强都没什么表情,他们也是一出来,就看到了齐晔,父子俩顿时神色各异。
秦强是惊喜过后,脸上瞬间露出殷勤的表情,连忙走过来道:“小齐啊,真难得,好久都没瞧见你了。我刚刚还和飞跃在家看电视呢,看到你被评为那什么,全省优秀企业家!这个名号可不得了啊,小齐,你真了不起!叔叔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什么奖章都没拿过,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以后叔叔得和你好好学习。”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强满脸堆笑,又是长辈,齐晔也勉强笑了笑,谦虚道:“叔叔您过誉了,我也只是做了一点小生意,承蒙省里看得起我,才给我评了这个。”
秦强已经竖起了大拇指,满嘴都是夸赞,“那你还是完全担得起这个称号的!你那演讲,说得多好啊!真是发人深省!你瞧瞧你,这年纪轻轻的,这么优秀,相比之下我那逆子,真是太不成才了……”
说着,秦强回头不高兴地瞪了一眼秦飞跃,“你还不过来?赶紧和小齐道歉!我让你去县城,是让你和小齐好好学学,结果你学了什么?反而把底裤都给亏掉了才回来!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你但凡比得上小齐一根小拇指,也不至于让我这么操心!”
秦强把秦飞跃的脑袋都贬低得抬不起来,秦飞跃硬生生感受到了“别人家孩子”的那种压迫感。
秦飞跃硬着头皮,倔强道:“我要和齐晔道什么歉?我又不欠他的!”
之前亚麻布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久到秦飞跃都不觉得亏欠过齐晔什么。
至于后来在县城做生意,那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试图抢过齐晔的活儿,但那不是没抢赢吗?所以秦飞跃也不觉得有啥。
但秦飞跃没想到,自己亲爸直接赏了自己一个爆栗,催促道:“怎么了?还愣着干嘛呢?赶紧和小齐道歉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县城做生意那些歪门邪道?你为了抢小齐的生意,还背地里中伤过小齐吧?你还耍过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快点认错!”
秦飞跃捂着自己被敲痛的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强。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爸要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搬出来说。
要是不说,齐晔根本就不会知道好吗?为什么非要不打自招,又凭什么要和齐晔道歉?
他到底是自己的爸还是齐晔的爸啊?!怎么胳膊肘这么明显地往外拐呢?!
秦飞跃非常不理解,甚至大受震撼,他瞪大眼看着秦强,反应半晌后,直接闷声不吭跑走了。
他永远!都不可能和齐晔道歉!他只是时运不济罢了,等到商业街建设的钱收回来,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并不比齐晔差!
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儿子又这么跑了,秦强也是无奈叹息,替秦飞跃和齐晔道了歉,又说了一阵好话,生怕得罪了齐晔。
吃了这么多年的盐和饭,秦强比秦飞跃可精多了。
他非常清楚,像齐晔这样年少有为的,就得好好捧着,千万不能得罪了人家,不然以后栽跟头都不知道怎么栽的!
秦强恨呐,要不是自家儿子不争气,又不懂事,他早就和齐晔搞好了关系,这么近的亲戚,可不得跟着齐晔喝汤吃肉吗?!
想着想着,秦强又觉得今天回去,还得再骂骂秦飞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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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在省城近郊的一处平房里,有人戴着一顶草帽,坐在皮沙发上,面容隐在帽檐洒下的深深阴影里。
他单手夹着快要燃尽的香烟,脚边摆着几个歪倒的空酒瓶,就那么怔怔地望着电视的屏幕。
充满怨毒的瞳眸里,映着那对携手恩爱的小夫妻,正是齐晔和江茉。
看着他们风光灿烂的笑容,熠熠发光的奖状,这人回想起自己仿佛地狱深渊般的现状,垂下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缉令,盯着瞧了半晌,而后揉成团,扔到墙边角落里。